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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火葬場開啟)

賞她的痛苦,心底暢快至極,恨不得她再痛苦一分,痛到不欲生卻又偏偏不得不咬牙活著才好。

緘默許久,姜姮的聲音飄在耳畔:“我要與辰羨退婚。”

梁瀟那扭曲冰冷的笑霎時僵在臉上,他不可置信,愕然地盯著姜姮,見她淚盈滿框,眼角晶瑩欲滴,強忍著不哭,抬起頭慘然重複了一遍:“我要和辰羨退婚,所以我們吵了一架,你滿意嗎?”

軒窗半開,吹進夏夜悶熱的風,床幃上的穗子被吹得簌簌搖晃,落下斑駁的影絡在臉上,將面容勾勒得模糊而慘淡。

梁瀟驀得站起身,緊抓住姜姮的肩膀,問:“為什麼?”

“為什麼?”姜姮唇邊噙起一抹悽清的笑:“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不知道嗎?那天中午,有個膽小的混蛋偷偷摸摸地闖進我的寢閣,做完了壞事,放下一包蜜煎櫻桃。”

“辰羨口中,那個趁人之虛的小人是你,是你!”

梁瀟所有的表情都好似僵在了麵皮上,好半天才找回一點意識,聲音嘶啞:“你覺得我會信嗎?”

姜姮臉上是滿不在乎的風輕雲淡:“你不會信啊,這些年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信。其實,到了如今,你信與不信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找不回當時的感覺了,如今再回想,從頭至尾更像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她抬頭看梁瀟,嘲諷道:“我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梁瀟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被寢閣前的石階絆了一下,踉蹌著向前撲去,好容易才穩住身形沒有撲倒。姬無劍慌忙追上來,擔憂地問:“殿下,您沒事吧?”

梁瀟目光有些呆滯,茫然地回身看他,唸叨:“她在騙我。”

姬無劍不知發生了什麼,看向寢閣茜紗窗上映透出的昏黃燭光,道:“您不要總這樣想王妃,她從小就真誠善良,不怎麼會騙人的。”

梁瀟突然發狂,將姬無劍推倒,自己連連後退,兩眼通紅,形如鬼魅,嘶聲厲吼:“她不會騙人誰會?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在騙我!”

如果不是在騙他,那這七年算什麼?他在怨什麼?他渴求的又是什麼?

他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護衛齊刷刷迎上來,膽顫地看他,他卻好似被抽乾了神智,全然注意不到周遭的情形,只浸陷在自己的世界裡,癲狂而燥亂:“她在騙我!”

姬無劍到底上了年紀,這麼一跤摔得骨頭生疼,好容易掙扎著爬起來,招手喚來一個小侍女,要她去請玉徽縣君。

這等情形,就算在王妃的寢閣外,也不敢把王妃叫出來了。他怕靖穆王繼續發瘋,見著王妃會直接掐死她。

所幸,梁玉徽今夜是宿在王府裡的。

她早就和離,家中並無瑣事牽掛,自打許太夫人病重她便隔三差五宿在王府裡近旁照料,聽得訊息立刻趕來,趕來時梁瀟還在院子裡發瘋,隔一爿窗扇,裡頭燭火通明,可姜姮就是能沉住氣,任由他瘋,任由他鬧,絕不出來勸阻。

梁玉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隱約覺得錯肯定不在姜姮,必然是她這兄長又作什麼妖了,她上前攙扶住梁瀟,低聲道:“天已經黑了,不要再鬧了,我扶兄長回去歇息吧。”

梁瀟木然看向梁玉徽,眼睛裡的情緒緩慢流動,半天才呢喃:“好。”

他好像就是想等著人來安撫他,人來了,幾分失落幾分滿足,乖乖地跟著玉徽走了。

玉徽帶著他去了許太夫人的薛皋院,將他安置在後院的廂房裡,又怕在鬧出那夜的醜聞,囑咐姬無珩寸步不離地看著他。

這一夜梁瀟輾轉反側,想了許多,也漸漸冷靜下來。

這裡頭是有破綻的。

雖然姜墨辭和姜姮的話能對上,且嚴絲合縫。但是在這之前,姜墨辭和姜姮是單獨見過面的,他們整整消失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裡他們完全有可能商量出這套說辭,演戲誆騙他。

七年前的事,該死的都死了,是圓是扁還不由他們說。

想到這裡,梁瀟心裡好受了些,後半夜竟睡了個好覺,大清早起來神采奕奕,去陪許太夫人用了早膳,仔細問過太醫母親的病情和方子,在那裡等著藥煎好,親自喂母親喝藥。

許太夫人自打病後便淺眠,昨夜後院鬧成那個樣子,又把玉徽叫了過去,她自然有所察覺,凝著兒子俊朗清濯的面容,嘆道:“何必呢?你又不欠她的,這天底下也不是隻剩她一個女人了,何必見天的犯賤。”

她說話不好聽,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