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喵兩眼一花,掌中的靈石就不見了,再一花,人到了一片透明的靈光罩中間。
柳師姐啟動法陣的同時朝她丟了一記“風回葉落”的木系法術,溫小喵腦子裡登時變得一片空茫,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她從法陣帶來的眩暈中清醒過來,人已躺在了一張來歷不名的床上。
她甩了甩頭,好奇地打量四周。
房內幔帳低垂,簾外影影綽綽,不遠處架著一爐香,輕煙嫋娜,在上空悠然盤旋。
屋內陳設極為簡單,東西不多,卻樣樣精緻,一看就不像是普通弟子房,但也不像是渠冰峰哪位荒唐師兄的床榻,因為這張床實在太乾淨了,比楚修月的床還要乾淨十倍不止。
床單是淺藍的,垂帳是海藍色的,放眼一瞧,彷彿置身青空之中,但床上光禿禿的沒枕頭。
更離譜的是那床被褥,它被疊放得整整齊齊,就像個豆腐塊,上面連一絲皺紋也沒有,四角的線條硬直得可以扎死人。真叫人一見難忘。
這誰的房間啊?好難看。
印象中,不管是靈鼎山還是渠冰峰都沒有個這樣乾淨整潔的人物,但看窗外漫開飛霞,星光灼然,明擺著還沒離開定天派的地界。
溫小喵翻了個身,坐起來又看了一圈,終於放下心來。
柳師姐果然厚道,沒將她丟去陶然峰撿罔象便便。
“謝謝兩位師兄、師姐不殺之恩!”她雙手合什,胡亂唸了一句真言。
遙想數年之前,溫小喵也是撞破了一件類似的“好事”,害得差點小命玩完,前車之鑑啊。想起那沈琅琅那位林師姐的死,她到現在還禁不住頭皮發麻。
溫小喵虔誠地對空祝念,畢了,準備翻身下床,卻不料到頭撞在了隱形的靈光罩上。“咚”,腦子裡一聲悶響,整個人又天旋地轉地躺下去。原來柳師姐打出的那道靈光罩還沒失效,她被結結實實地關起來了。而且還是被關在一個不知道什麼人的床上。
“喵的!我收回剛才的感謝!”溫小喵氣得直咬牙。
早該知道沒那麼便宜的好事,這下好,不但被坑了靈石,還被陰了一把,這筆賬她悄悄記上了。不知道柳師姐把她送到這兒來看做什麼?這不會是哪位師姐的香閨吧?要是這樣就真的完蛋了,她現在可是個男人,雖然只有十四歲!可是心思複雜的修仙人士不會這樣想!
還是趁著沒被發現,趕緊撒丫子跑人!
她心底產生了一絲很不妙的預感。傳言中柳師姐性情火爆,睚眥必報,好像是真的。
怎麼辦?
她又往四周摸索了一陣。觸及絲絲冰涼的琉琉質感,大概能推測出這個光罩是圓形。
圓形的,那就可以靠它滾下來吧?她想著便試著往外側推了推,果然帶動全身一晃一晃的。
太好了!溫小喵大喜過望,試著往床邊挪了挪。抱膝蜷成一團,正預備以前滾翻的姿勢瀟灑落地,突然聽見外門傳來一聲長嘆。
外間居然有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子元與子成兩位師兄失蹤已逾三年之期,只怕是沒有希望了,弟子已然命人在靜心堂設了魂位,下山尋人的弟子也都一一召回……”說話人的聲音不大。聲線聽起來很陌生。不過也不奇怪,溫小喵就那點積累,手裡靈石有限,三年之間去別座峰頂的次數用十個指頭數得清,大部分同門弟子與她都沒交集,其中傳聞聽聽便罷。只是這人說的“子元和子成”。是她以前認識的子元和子成麼?怎麼這事情聽起來好像有些不對勁?
眼見著逃不掉,她又坐了回去。
“原來已經三年了。”門外的椅子輕輕響了一聲,似有人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溫小喵呼息一窒,不小心吸入了大量濃郁的墨冰蓮臭氣,不知道是不是這一次吸得太猛了。居然沒覺得要吐,還越聞越開心,好似上癮了似的,這怎麼回事?她又吸了一口,有點傻眼。
“三年前,蝴蝶鎮突然出現了一頭三階妖獸罔象,跟著,便是青罡印現世的訊息紛沓至來,緊接著各大派弟子陸續失蹤,幾經查探無果,就連我派的弟子也……唉,難道要就要這樣放棄?”門外那人又嘆了口氣,語聲低沉冷涼,並沒有流露太多的感情,聽起來似乎還很年輕。溫小喵並不覺得自己在哪裡聽這個人說過話,但卻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然而,令她更為在意的是他們談話的內容。
罔象,就是那頭猩猩?
在蝴蝶鎮遇見大猩猩的事情,她只告訴過薛紹一人,薛紹也曾發誓不會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