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癖這麼嚴重。”溫晴以為自己的反應很奇怪,霍玠卻更勝一籌,不過體貼著想一想,他本來就是個九天謫仙的模樣,高潔清冷,也不適合做這種凡夫俗子愛做的事。所以溫晴很快就釋然了。
經過兩個同門這樣一鬧,天色已經暗了,三人也不知道幻境的出口在哪,全是朝著一個方向瞎走,一路元神遊魂見了不少,悲歡離合也見了不少。有人沉浸在美夢之中,與謝小緩一樣,一遍遍地重溫著,也有人深陷在狂魘之中,無法掙脫,日日折磨。原本空曠的幻境裡,總是說不出的精彩。
溫晴穿行在其中,竟恍惚有些熟悉之感,昔日她的夢裡,也一樣出現過這樣熱鬧的夢境,只不過沒有這般真實,那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那些高貴善良的食夢貘,必須多這個夢裡挑出噩夢,一口一口地吃掉,它們終其一生,都在做同樣的事,如果沒有魔尊殳淵出現,它們應該會過得很好,如果沒有那個執劍的白衣人,流歌也會過得很好的。
在蜃氣中行走,對溫晴來說不難,但卻苦了絲蘿與霍玠兩位,尤其是霍玠,他明明修為比溫晴要高出一截,卻卯足了力氣也跟不上她。
走了一夜,又得停下來休息。霍玠不無慚愧地表示,是自己拖累了溫晴。不管以前多麼看不起她,不管以前有多少誤會過節,也不管此時的他對她是怎麼樣一種嫉妒,他都試圖著放下了。無怪乎靈蘊真人只要溫晴一個徒兒,定天派上下,除了渠冰峰還有哪兒可以找出個像她這樣又奇怪又有實力的怪痂?
早些時候,只是聽說她闖禍闖禍闖禍,他曾以為沒有渠冰峰那些瘋子護著她,她未必可以活得這樣滋潤,如今才看懂了一點點。
溫晴在做的,都是修士們不想做,不屑做的事,不說是開鋪子開賭盤,單說掮客這項就不會有人染指,仙門弟子要獲得報酬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接任務,但也只限於仙門任務,不似溫晴的小店,什麼事情都接,自己做不了的就發清波榜,從中間抽佣金。
修仙資源有限,沒有誰是真的對錢財看輕,就連目視清高的他也差點為了幾顆築基丹對她翻臉,如今利用一起做任務,更是利益所驅,只不過誰也不會像她那樣入骨罷了。
夜色正好,撇除那些孤魂野鬼的叫喚,這裡竟是難得的清靜,至少比文傾峰要清靜多了。
三人席地而坐,絲蘿和霍玠自然而然地打坐聚氣,溫晴為二人護法。她隨手支起了個造價便宜的法陣,一邊看著粉紅的雲在頭頂飄來飄去,一邊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一路上,她的目光不住地往手鍊上飄,再遲鈍也知道是自己的心裡出了貓膩。要不就是受了蜃氣的蠱惑,要不就是真的懷上了一份惦念。
夜觀弱月的情況她還記得,那隻手放在腰間的勒感,她也還記得,反而記不住的是楚修月那張比月光還皎然的臉。
“還說陪我歷練呢,睜著眼睛說瞎話!”她賭氣地彈彈手腕上的鏈子,小指頭大的法珠驀地滾過一圈黃色的光弧,與周圍的粉色相映成趣。可是她偏還什麼都沒發現,自顧自地生起氣來,簡直跟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沒完沒了,“還說自己送出的東西是最好的,我看也不盡然。”她又撥了撥手裡的鏈子,驀地,其中一個法珠閃出一圈柔光,隨即竟是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等亮到了與日月同輝,簡直亮瞎狗眼的地步,第二法珠也亮了,跟著是第三顆,第四顆……
“咕,咕咕咕咕!”青罡印裡的兔子突然焦急地發出一串吼,這樣惶急的模樣,竟是溫晴見也沒見過的。
“兔子你說人話!”溫晴的身子一下子繃緊了。
“有魔氣!”兔子的聲音飄出來,像被什麼矇住了,甕聲瓫氣地,“這裡邊的魔魂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造反了……”
“你說什麼?”溫晴一下子跳起來,一個箭步從法陣裡扯起了絲蘿。絲蘿睜眼看見她手上的灼亮的法珠,還有點發愣。
“這手鍊是魔骨打造而成的!”溫晴沒時間解釋那麼多,因為手鍊已經差不多全亮了。
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幻境裡,黑袍抖動,拍打著精壯的小腿,男人的腿很長,腰肢很細,那張臉……那張臉卻令溫晴全身血液都凝固。
“阿雲?”她放開了絲蘿的手,可是下一刻,卻揪著更緊了,她盯著那男人目不轉睛,卻寒聲問著絲蘿,“疼不疼?”
疼不疼是不是夢?溫晴的眼底慢慢陷入一片死灰。(未完待續)
ps:看別人書看得不能自拔中……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