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桃花怎麼做不要緊,要緊的是,江可兒身上還穿著文傾峰弟子的服飾。江可兒的人緣雖然不怎麼樣,但對男弟子卻著實有一套,追著溫晴扔飛劍的弟子當中總有那麼幾個裙下之臣,陡然看見心上人這樣被欺負,頓時覺得面子上掛不住。
而暮桃花,光憑著一張臉,就已是文傾峰男弟子的公敵。
眾位弟子在圍攻溫晴時,或者幾把“不小心”射偏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端玉真人抱臂呵呵一笑,衝簡清波道:“清波,看樣子有人騎到我渠冰峰頭上來了。”
流山真人怒道:“分明是你座下弟子欺負我座下弟子為先,連搜魂術這種歹毒的方法都用得出,還敢惡人先告狀!”他站得最高,自是將溫晴與江可兒之間的糾葛看得清清楚楚,說起來,這流山真人還有一門專精的,就是記人和記仇,什麼人得罪了他,過幾百年他都記得,莫說是溫晴打了江可兒,眼下是連著暮桃花那筆債也一同記下了。
端玉真人聳聳肩膀,把兩隻手都攏進了袖子裡,懶洋泮地往簡清波身上一靠,道:“什麼搜魂術,我怎麼不知道?要說欺負人,我看哪……明明是大師兄你座那些不要臉的合起來欺負靈蘊師姐的親傳弟子,偏要將黑的說成白的,了不起啊了不起!”
簡清波雖然知道師父一向看不起掌門真人。但這樣面對面地冷嘲熱刺還是頭一次,文傾峰的弟子未必全聽見了,但渠冰峰的弟子卻聽得清清楚楚。便是簡清波這樣沒記性的,也不忘向自家師父豎起個大拇指。
“胡說!那根本不是我定天派的弟子,那只是個剛剛化丹的妖!”流山真人氣得發抖。
“我沒看出來,小姑娘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生得嬌俏可愛,哪像妖?我看掌門師兄座下那名女弟子才長得像妖。豬頭妖!”端玉真人陰不陰陽不陽地睨了他一眼。
“端玉!”流山真人自恃身份,不肯出手。只氣得髮鬚皆張,瞧著像是又老了好幾歲。
莫問真人見兩人越說越沒條理,也不好摻一腳進去。霍玠執著那把集雷的傘,與溫晴的方向背道而馳。漸漸地雷聲遠了,天地之間就只聽見江可兒的尖叫,她平日故作溫柔的嗓音如今卻變得非常尖銳,像是某種鳥類的鳴啼,又像是悶壺裡燒開水,從壺嘴裡噴出的嘯叫。
暮桃花扯開溫晴,好以整暇地挽著袖子扇風,閒時順手揮退了幾把飛劍,一雙桃花眼波光盪漾。卻依舊是看向溫晴:“小師妹,師兄我也只能幫到這裡了,有什麼問題就問。她會乖乖回答的,不用謝我。”頓了頓,眉角溢春風,又悠悠地添了一句,“要謝,就謝我師父。”
端玉真人喜歡與流山真人作對。真不是一日兩日了,怪不得渠冰峰與文傾峰的弟子老死不相往來。溫晴來不及多想。一把提起尖叫不已的江可兒,抬手又巴掌。起先那幾巴掌下去,全被雷聲掩住,但這時雷聲遠走,甩耳光的聲音格外響亮。
修為稍低的弟竟皆感同身受地抖了抖。
“說,楚修月在哪裡?”溫晴雙目赤紅,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
“溫小喵,你鬆開,你快勒死她了!”喜來寶撲上來掰溫晴的手,但溫晴現下的修為與它不相上下,這一掰卻沒能掰開。暮桃花在一邊袖手看著,半晌,才瀟灑一指,抬抬下巴。
“其實你現在勒死她也沒關係,反正她也是廢人一個了,你要找的人,在那邊!”也不知他有意無意,這一指,竟是指向了霍玠離開的方向。
“你不早說!”溫晴瞪了他的一眼,將手裡的人一扔,幾名膽子稍大的弟子衝上來接住了江可兒,跟著眼前一花,便失去了溫晴的蹤影。暮桃花還在扇風,好像這天氣真的很熱似的。
“溫小喵,暮桃花是個瘋子,他的話你不能信!”這一次,換了喜來寶在孽龍前面。文傾峰那些弟子的飛劍比劫雷來得容易,孽龍終於有了個喘息的機會。卻不知流山真人盯著那在沙塵中往來疾走的孽龍,越發面沉如水。
“溫晴,我知道修月在哪。”莫問真人手裡託著一個羅盤,比尋常的八卦星盤不同,他的羅盤沒有兩儀四象,只有北斗七星的圖樣。七星繞轉,慢慢地停下來,指向了另一處。
“……”溫晴陡然止步。
“溫小喵!”喜來寶沒料著溫晴會說停就停,一時剎不住,連滾帶爬地摔了出去,恰巧一道電光掠過天頂,夾著雷聲轟鳴落了下來,不偏不倚,正砸在兔子頭上。兔子口吐白沫,暈了。孽龍隨後跟上,溫晴錯步一個回身,它也跟著回身,原本被霍玠引開的雷球由一化百,變成了一堆一群,它們追著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