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中的美酒流了滿地。就在竇線孃的駭叫聲中,空空兒已自騰身飛起,儼如鷹隼穿林,掠波巨鳥,竇線孃的金彈竟自追他不上!
只聽得他遠遠揚聲叫道:“段珪璋,你要恨我,也由得你,你的兒子,將來總會還你!老叫化,咱們後會有期,我查明之後,再來與你算帳!”說到最後一句,話聲已似從山腰傳來,空空兒的影子早已不見。
竇線娘走了過來,見段珪璋血流滿面,大驚道:“你受傷啦?傷在哪裡?”段珪璋苦笑道:“沒事,空空兒的匕首並未刺中我。”卻原來他是給竇線孃的金彈誤傷的,與空空兒剛才給竇線娘所傷的部位恰巧相同,也是打穿了額頭。
竇線娘仔細一看,發覺是自己的過錯,又是心痛,又是羞愧,恨恨說道:“這幹刀萬剮的惡賊,可惜我剛才那記彈弓,沒有打瞎他的眼睛!”
段珪璋卻自心中想道:“空空兒剛才只要再來一下,我不死也得重傷!以他那樣快捷的手法,雖有車老前輩給我一擋,但他戳破葫蘆之後,還盡有機會可以傷我。莫非他使此殺手,只是僅求突圍,而並非有意傷我的麼?”當下說道:“線妹,反正我已僥倖逃了性命,所受的只是輕傷,你不必罵他,也不必難過了!”
車遲卻未想到是空空兒手下留情,哈哈笑道:“段大使當真是寬宏大量,非常人所能企及。”接著又笑道:“段大嫂,你現在該不會再罵我老叫化了吧?”
竇線娘急忙謝過,車遲笑道:“只可惜了我這個葫蘆,哈,哈,這也是我好管閒事的報應!”
段珪璋夫婦都在向車遲賠禮,夏凌霜卻站過一邊,冷冷淡淡的毫不理睬他。車遲又笑道:“今天接連受了兩個教訓,愛管閒事,真是惹火燒身,不但空空兒恨我,唉,連夏姑娘現在也還生我的氣!”
段珪璋不明就理,對夏凌霜的態度頗覺奇怪,說道:“賢侄女,這位老前輩不是別人,正是行俠江湖、人稱‘酒丐’的車遲,車老前輩,你過來見個禮吧。”夏凌霜道:“我們早已見過了。哼、哼,他縱然不是空空兒一黨,也是皇甫嵩一黨,我才不把他當作老前輩看待呢!”
段珪璋變了面色,甚是尷尬,急忙說道:“夏賢侄,你說話不可無禮。你初出江湖,或者有所不知,車老前輩與那皇甫嵩,還有一個人稱‘瘋丐’的衛越,雖然並稱“江湖三異丐’,但是皇甫嵩與他們二人的行事卻大不相同,皇市嵩奸惡邪僻,做過許多壞事,車、衛兩位老前輩,在江湖上卻是有口皆碑、嫉惡如仇的俠丐,皇甫嵩焉能與他們相比?你定是有所誤會了,趕快過來賂罪吧!”
夏凌霜柳眉倒豎,仍然站著不動,似乎想說什麼卻礙著段珪璋的面子未曾說出,段珪璋更覺奇怪,正想再問,車遲已在笑道:“段大俠,你的為人我很佩服,你這話卻說得不對了!”段珪璋怔了一怔,道:“怎麼不對?”車遲緩緩說道:“老叫化沒有你說得那麼好,皇甫嵩嘛,也沒有你說得那麼壞!”
夏凌霜冷冷說道:“如何?你還說他不是皇甫嵩的一黨?他處處都在偏袒皇甫嵩,還不許我報仇呢!”
段珪璋眉頭一皺,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對車老前輩到底有何芥蒂?”
夏凌霜亦已忍不下氣,憤然地說道:“豈止芥蒂,不是看在你段伯伯的份上,我現在就要替母親雪恥報仇!”
段珪璋吃了一驚,問道:“你說什麼?車老前輩也是你父親生前的朋友,他怎會與你母親有仇?”
夏凌霜杏臉通紅,墓地叫道:“他,他對我說了非常無禮的說話,辱及我的爹孃!”段圭璋睜大了眼睛望著車遲,車遲微笑道:“夏姑娘,你可以將我的話講出來,請你段伯伯斷判,究竟是否無禮?”
段珪璋道:“夏賢侄,我與你父母乃是手足之交,有話對我但說無妨。”
夏凌霜冷冷說道:“他,他說我不是姓夏,我的父親也不是夏聲濤,這,這,這難道還不算辱及我的爹孃!”說到此處,登時便要拔劍。
段珪璋疑心大起,要知當年夏聲濤在洞房之夜便即遇害,夏凌霜此身何來,段珪璋亦已是早有疑竇,聽了這話,急忙按著夏凌霜,再轉過頭來問車遲道:“車老前輩,這件二十年未破的疑案,你一定知道內情……”車遲攔住說道:“我和你到那邊說去。”段珪璋說道:“夏賢侄你暫且忍耐,此事重大,我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你總可以相信我吧!”夏凌霜默言無語,點了點頭。段圭漳便跟著車返走出了半里之遙,找到了一個僻靜的說話所在。
車返道:“這件慘案發生的時候,我不在場,但我知道你是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