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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空空兒也認得酒丐車遲,他見段珪璋已回劍防身,便也停止了攻擊,正想與車遲招呼,卻不料竇線娘忽地又使出連珠彈的絕技,空空兒冷不及防,“卜”地一下,給彈子在額角上打個正著,血流如注!

段珪璋緩了劍招,夏凌霜卻趁此時機,運劍如風,連連進擊,空空兒大怒,匕首一劃,“叮”的一聲,又把夏凌霜頭上的另一股玉釵削斷,段珪璋揮劍來援,三個人又糾作一團。

車返溫道:“夏女俠,給老叫他一個面子吧!”竇線娘一聲不響,金彈接續發出。車遲捧起葫蘆,咕嚕嚕的喝了半葫蘆酒,張口一噴,一股酒浪登時似瀑布般的從空中倒瀉下來,空空兒、段珪璋、夏凌霜等人雖然不怕給酒浪所傷,但給他這酒液一噴,陣形卻也亂了。

車遲又把酒浪向竇線娘噴去,阻止她再發彈子,竇線娘臉上給濺了幾點酒珠,怒聲叫道:“車老前輩,非是我不給你面子,這惡賊與我有奪子之仇,你若給他解圍,我的兒子向誰去討,你賠我麼?”車遲怔了一怔,竇線娘又喝道:“你不幫我們這也罷了,若再攪局,恕我竇線孃的彈弓認不得前輩!”聲出彈到,車遲捧起葫蘆一擋“卜”的一聲,彈子打中了葫蘆,車遲叫道:“有話好說,別打,別打,打壞了我這個寶貝,老叫化沒酒喝啦!”

夏凌霜也叫道:“這老叫化是他們一黨,段伯伯不要理他!”段珪璋心下躊躇,但這時他們已佔到了上風,若然住手,只怕取勝的機會稍縱即逝,何況自己住手,夏凌霜單獨一人決然應付不了空空兒,因此只好仍然揮劍猛攻,說道:“車老前輩,事情原委,請你問我內人,你清楚之後,再來勸架不遲。”

竇線娘道:“他約我們到此,卻在山口理下伏兵,我夫妻二人幾乎給亂石打死,到得此來,他又不肯交還我的兒子,也不知是不是已經害死了?老前輩,你評評理罷!我們該不該與他拼命?”

車遲經過山口,也曾見到幾具屍體,當下不禁亦起了疑心,問道:“空空兒,你怎麼說?”

空空兒喝道:“你要我說什麼?”車遲道:“你當真要害他們夫妻麼?”空空兒怒道:“豈有此理,我要害他們早就害了!”車遲又道:“既然你並無壞意,卻為何不肯交還他們的孩子?”

空空兒正為此事內愧於心,給車遲一問,期期艾艾,答不出來。

車遲與空空兒不過是彼此認識,並無深交的朋友,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當然是相信段圭璋,不相信空空兒。心中想道:“韓湛雖然敢為他作保,但韓湛認識他的時候,他年紀還小。他們亦已分手多年,焉知空空兒不是變壞了?”當下,疑心一起,不禁大聲問道:“空空兒,你吞吞吐吐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空空兒老羞成怒,也大聲地說道:“車老二,你是想審問我麼?我的事不用你管!”

車遲喝了口酒,冷冷說道:“老叫化生平專管閒事,韓湛韓老前輩叫我問你,你是否利慾薰心,和你的師弟精精兒走上一條路了?”其實韓湛是要車遲告訴空空兒,說明王伯通、精精兒的陰謀,問空空兒知不知道,車遲為了加重語氣,這麼一問,卻變成了對空空兒的譴責。

空空兒和他的師弟情如手足,聞言更怒,喝道:“老叫化,你胡說什麼?我師弟有何不對,給你拿了把柄了?”

車遲冷笑道:“你師弟甘心為虎作悵,難道你尚不知情?”空空兒喝道:“你說什麼?”車遲又冷冷笑道:“安祿山權勢遮天,收買了王伯通不奇,想不到你們師兄弟也甘心請願作他的鷹犬!如今王伯通與安祿山勾結的陰謀,已大白於天下英雄之前,你還想抵賴麼?”

空空兒證了一怔,忽地大罵道:“放屁!你含血噴人!”車遲勃然大怒,登時發作道:“空空兒,你出道不過幾年,居然眼睛長到額角上啦,敢罵起我老叫化來啦!”

空空兒聽了車遲的話,亦已知道事有蹊蹺,但他少年氣盛,性子一起,是天塌下來也不管的,車遲話未說完,他便狂笑道:“好呀,你們當我空空兒不是人,我還和你們講什麼交情,老叫化你也上吧!”

空空兒一面說話,一面與段、夏二人惡鬥,本來已是險象環生,這時突然激怒,招數躁而不穩,段珪璋劍走輕靈,“唰”的一劍,在他肩膊上劃開了一道傷口!

空空兒大怒,陡然間展出欺身刺穴的殺手,身形一晃,旋風般的撲到段珪璋跟前,匕首一場,儼似毒蛇吐信,倏的就指到了段珪璋的心房要穴!

車遲飛身撲去,用葫蘆一擋,只聽得聲如破竹,他那個視同寶貝的沉香木紅漆葫蘆已給空空兒一劍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