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點中,“嗤”的一聲,戳破了他的衣裳,幸在他身披軟甲,胸膛一挺,登時將王龍客的判官筆反彈出去,王龍客虎口受震,吃了一驚。說時遲,那時快,秦襄一鐧便劈下來,他早已看出了這對兄妹,妹妹的武功要比哥哥強得多,意欲一鐧先把武功較弱的王龍客打翻,便即突圍而出。
哪知他的“殺手鐧”雖然厲害,但因用了全力去攻擊王龍客,防禦方面便露出了破綻,王燕羽一見有機可乘,青鋼劍疾如電閃,倏的就刺中了他的左臂,她力透劍尖,這一劍竟把秦襲的軟甲都刺穿了,登時血流如注!
秦襄大吼一聲,那一鐧打下,已經歪過一旁,王龍客霍地一個“鳳點頭”避過,雙筆齊揮,戳中了秦襄的肩頭,秦襄雖有軟甲護肩,但戳中的地方正是肩井穴所在,登時一條臂膊痠麻,發不出力。
王龍客哈哈笑道:“姓秦的,你死在眼前,還逞什麼強?扔下這雙鐧向我磕三個響頭罷,或者我還可以饒你。”王龍客剛才在部屬面前,給他摔了一個筋斗,恨之刺骨,因此如今佔了上風,便要將他盡情凌辱。
秦襄大怒,“呸”的一聲,有如舌上綻了一個焦雷,喝道:“我虎落平陽,還是猛虎!你這狗賊,敢來欺我!”呼、呼、呼,連打三見,他氣力雖不如前,但須眉怒張,神威凜凜,更為嚇人!王龍客在綠林中本以兇狠著名,被他這麼一喝,竟也禁不住心中打抖,不知不覺的問後連連退步。
王燕羽道:“這廝已是困獸之鬥,哥哥,你何須與他拼命。”王龍客定下神來,說道:“不錯,待他筋疲力竭,然後慢慢宰他!”兩兄妹展開了遊身纏鬥的方法,加上鉤手之助,竟把秦襄困在核心。秦襄的輕功比不上他們兄妹,一手一足又已受傷,登時險象環生,血染袍甲!
激戰中忽聽得蹄聲得得,來勢甚急,秦襄只當是盜徒同黨,此時此際,多一個少一個已不放在他的心上,但那班強盜卻紛紛呼喝起來!
只見一個少年騎士疾馳而來,大聲喝道:“王家賊子,還認得我麼?”馬未停蹄,已是把手一揚,一支匕首,破空飛來,“咔嚓”一聲,將那面飛燕旗從旗杆當中削為兩段。
號旗被倒,這是綠林中最犯忌的事情,王燕羽大怒罵道:“豈有此理,你吃了狼心豹膽。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說時遲,那時快,陰陽刀石家兄弟早已迎了上去,那少年飛身下馬,傲然喝道:“滾開,喚正主兒上來!”石家兄弟欺他年輕,冷冷說道:“你過得了我們這兩柄刀,再吹大氣,也還不遲!”他們兩個,一個使左手刀,一個使右手刀,口中說話,雙刀已然攻出,使的是同一招數,截腰斬肋,但方向不同,一個攻他左半邊身子,一個攻他右半邊身子;只要雙刀一合,就能把敵人齊腰斬斷!
這本來是“陰陽刀”的一招極厲害的殺手,敗在他們兩兄弟這一招之下的綠林好漢不知多少。哪知話聲未了,那少年唰唰兩劍,出手比他們兄弟更快,雙刀未合,已給他的長劍當中挑開,石一龍吃了一驚,猛地叫道:“你,你是鐵、鐵少寨主回來了?”那少年道:“不錯,你這兩個自甘下流的強盜,還在做王家的鷹犬麼?”他口中說話,手底也是毫不放鬆,以腳跟支地,打了一個圓圈,那口長劍競似從四面八方攻到,饒是石家兄弟見多識廣,也未曾見過這樣古怪的劍法,頓然間兩兄弟雙雙中劍,連忙退下。
王燕羽趕了到來,定睛一瞧,喝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鐵摩勒!你不念昔日不殺之恩,還來毀我的旗號,是何道理?”
一別七年,鐵摩勒已長成了一個器宇軒昂的年少英雄,王燕羽心道:“這黑小子倒是越來越漂亮了。”
鐵摩勒罵道:“我與你仇深如海,豈止要倒你的旗號,哼,哼,——”王燕羽笑道:“你還要怎樣?可是還要取我項上的人頭麼?”鐵摩勒雙眼一瞪,喝道:“不錯!”立即使出一招“李廣射石”,逕取她的心胸!
王燕羽笑道:“冤仇宜解不宜結,你又何必這樣發橫?”橫劍一封,咣、咣兩聲,震得她雙臂發麻,王燕羽心頭一震,始知鐵摩勒已是今非昔比,劍法如何,且自不說,這份功力。已經是勝過了自己了。當下不敢怠慢,與他認真鬥起劍來。
秦襄去了一個強敵,雖有其他頭目迅即補上,協助王龍客圍攻,卻怎故得住秦襄的神力,不過幾個照面,秦裹一聲大吼,手起鐧落,便把一個頭目打得頭顱粉碎!
王龍客心膽皆寒,想不到他在久戰之後,居然還是這般兇猛,說時遲,那時快,秦襄虎目圓睜,再一鹼便朝著王龍客打去。王龍客不敢接招,側身一閃,秦襄衝出重圍,叫道:“壯士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