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遲再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只是向冷雪梅說的,但冷雪梅不肯見我,你是他們夫妻的知交,我只好對你實說,他呀,他是……”
剛說到這個“是”字,忽然微風颯然,從背後襲來,段珪璋叫道:“有人!”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車遲大叫一聲“是你!”張開雙手似是要保護段珪璋,可是他叫聲未絕,身子卻忽地似木頭一般倒下去了。
段珪璋這一驚非同小可,但他是武學大行家,雖驚不亂,在這一瞬之間,他已知道是有人偷發暗器,寶劍亦已出鞘,腳尖一點,舞起一道劍光,護著身軀,便向那人追去。
就在這時,只聽得夏凌霜也在高聲叫罵,追了過來,那人倏地回頭,望著夏凌霜叫了一聲,似笑非笑,聽起來淒涼之極,段圭灣也就在那個時候看清楚了那人的面貌,不是皇甫嵩是誰?
段珪璋氣怒交加,趁著皇甫嵩一怔之際,立即一劍向他刺去!
皇甫嵩橫拐一迎,只聽到“卡嚓”一聲,皇甫嵩的柺杖給砍了一個缺口,但段珪璋也給震得虎口痠麻,禁不住連退幾步,才穩了身形。說時遲,那時快,皇甫嵩早已飛身斜掠,穿入林中。
車遲倒地之後,只發出一聲慘叫,便再也沒有聲息。段珪璋放心不下,只好暫緩追敵,先回來救人。
但夏凌霜卻不聽呼喚,追了下去。竇線娘怕她有失,提起彈弓,隨後追來,給她驚陣。
段珪璋接了一招,試出皇甫嵩功力雖高,卻也不如所傳說之甚,心想以妻子的神彈絕技,加上夏凌霜精妙的劍術,縱使皇甫嵩反齧,她們二人也不致落敗,便任憑她們追去。
段珪璋彎下腰來,察看車遲的傷勢,只見他面目瘀黑,嘴角沁出血絲,有一股難聞的腥臭的味道,段珪璋大吃一驚,情知是凶多吉少,伸手一探,果然氣息毫無,早已死了!
段珪璋悲憤交集,呆了半晌,哭道:“車老前輩,你還說兇手不是他,如今你的性命也送在他的手下了。”事情非常明顯,皇甫嵩早已埋伏在旁,怕車遲說出兇手的名字,所以用喂有劇毒的暗器,要把他們二人殺害,結果車遲捨命相護,犧牲了自己,卻保全了段珪璋。
若然他不是兇手,無須用這樣狠毒的手段,但令段珪璋不解的是:車遲又為什麼說兇手不是他?再者,車遲在中了暗器之後,還能叫喊,以他的功力,最少可以支援片到,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他為什麼不肯說出當年那件血案的兇手名字?若然那兇手就是皇甫嵩的話,難道車遲受了他的暗害,至死都要庇護他嗎?
這種種疑團都令段珪璋百思不得其解,可惜已不能將車遲起於地下而問之了。
段珪璋傷痛稍過,定了一下心神,找到在皇甫嵩柺杖上削下的那片水頭,木頭有一股紫檀香味,段矽章藏了起來,心中想道:“皇甫嵩的柺杖是海南紫檀香木所制,武林前輩無不知道,我要將這片木頭作為他行兇的證物,請幾位正直的老前輩來給車遲報仇!”
過了一會,竇線娘與夏凌霜空手而回,竇線娘道:“林深樹密,給那老賊跑了。啊呀!車老前輩怎麼了?”段珪璋道:“他已不幸去世了,咱們將他埋葬了吧。”竇線娘叫道:“怎的死得這麼快?”她是便暗器的能手,上前一看,失聲叫道:“這是見血封喉的毒針,皇甫嵩怎的會使這種歹毒的暗器?”
當時武林的風尚,講究真才實學,第一流的高手,極少用喂毒的暗器,所以竇線娘發現了車遲中的是見血封喉的毒針,便覺得十分奇怪。
段珪璋道:“對了,我剛才還未想到這一層,皇甫嵩是從來不用暗器的,更不要說這樣喂有劇毒的暗器了,難道,難道……”
竇線娘已知道她丈夫想說的是什麼,搖搖頭道:“但是剛才那個人卻分明是皇甫嵩,還會是假的麼?”
夏凌霜道:“我母親說,這皇甫嵩奸惡無比,依我看來,他平時不用暗器,乃是故意自高身份,現在到了事急之時,便不擇手段,連最歹毒的暗器也使用出來了。”段珪璋雖然從她的語氣中感到她對皇甫篙的成見太深,但那個人是皇甫嵩卻是不容置辯的事實屈此也只有接受她這個解釋。
段珪璋道:“賢侄女,我問你一件事情,那日在驪山北面的那座土地廟中,聽說你與皇甫嵩遭遇,要拔劍殺他,他端坐地上,任憑你殺,這可是真的?”
夏凌霜道:“不錯,是有此事。所以當時南大俠也給他騙過,以為他是好人,因此將我攔住。現在看來,當時他的這番舉動,十九是矯情做作,明知南大俠會攔阻我的。”
段珪璋頗覺懷疑,沉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