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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但他還故意作態,皺著眉頭說道:“咱們所學不同,原應彼此切磋,但我卻有一點顧慮。鐵兄,你的外家掌力至猛至剛,小弟的內家掌力,亦有幾十年火候,非敢自誇,至今也還未碰過對手,倘若有所誤傷,傷的是小弟,也還罷了,傷及老兄那卻如何是好?”鐵崑崙酒意已濃,聽了這話,更不舒服,立即哈哈大笑道:“老兄儘可不用顧慮,久仰老兄七步追魂,小弟還真想試試呢。莫說誤傷,即是當真給你追了魂去,我也決不怪你。”

當下兩人就在筵前比試,山寨的大小頭目,環立四周,屏息而觀。但見鐵崑崙叱吒風生,每發一掌,屋瓦隨落,牆壁也似乎震動起來;羊牧勞卻是氣定神閒,身隨掌轉,每發一掌,必定移動一步,或前或後,或左或右,式式不同,招招變換,掌力發出,毫無風聲,但站得稍近的人,卻都感到有一股潛力迫來,不由自主的要向後退。座中的行家可以看得出來,論功力兩人都已登峰造極,但羊牧勞以靈活的步法消解對方的力道,卻有點取巧,因之也似乎稍稍佔了一點便宜。

雙方拼到了第七掌,羊牧勞一個轉身,反手拍出,雙掌忽地膠住,但見兩人都是汗如雨下,過了半晌,鐵崑崙笑道:“小弟僥倖未給追魂,咱們可以罷手了吧?”羊牧勞道:“老兄接了我的七步七掌,彼此都未受傷,是不必再強分勝負了。”

旁觀的頭目鬆了口氣,都覺得這樣收場,雙方都有面子。哪料就在雙方收掌這一瞬間,忽聽得鐵崑崙大叫一聲,躍出了一丈開外。

羊牧勞作出了大吃一驚的樣子,叫道:“鐵兄,你怎麼啦?傷在哪裡?小弟有藥。”鐵崑崙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圓睜雙眼喝道:“羊牧勞,你別假惺惺啦!待我傷好之後,還要領教你的真實功夫!”他雖然能夠起身,但聽他的聲音中氣不足,顯然已是受了內傷。

旁觀的頭目明明看見兩人功力悉敵,鐵崑崙卻忽然莫名其妙地受了重傷,再聽他的口氣,不由得都懷疑他是受了羊牧勞的暗算,當下便有幾個忠心耿耿的部下,亮出了兵器來,向羊牧勞喝罵。

羊牧勞冷笑道:“鐵兄,你怎麼說?先前的話還算不算話?”

鐵崑崙揮手道:“讓他走,不必你們替我報仇!”

羊牧勞還故意嘆了口氣,說道:“鐵兄,我一時失手,後悔莫及,想不到你竟把我當作仇人。我沒法子,只好走了。望你早點康復,我再來請教。”

鐵崑崙練有金鐘罩的功夫,眾頭目還以為他只是受了點傷,料無大礙,哪知他當晚就寒熱交作,從此一病不起,竟不能夠親自向羊收勞報那一掌之仇了。

原來他與草牧勞雖然功力悉敵,但羊牧勞練的是內家掌力,在雙方同時收掌之時,鐵崑崙的陽剛掌力是一撤便即收回,而羊牧勞則暗地裡用上了陰勁,收掌之後,他的勁力還未消散,突然乘虛攻人,破了鐵崑崙的金鐘罩,且傷了他的三焦經脈。這可說是“暗算”,但卻非明顯的暗算,因為這是他掌力上另有奧妙之處,所以當時鐵崑崙也只好怪自己過於疏忽,太過把他當作朋友看待,吃了啞虧,說不出來。

鐵崑崙死後,他的部下當然要給他報仇,偵騎四出,可是草牧勞早已不知去向了。官軍趁著鐵崑崙之死,而幾個大頭目又出去追兇的時候,便乘機攻破山寨。可憐鐵崑崙在燕山經營了幾十年的基業,毀於一旦,而鐵摩勒也成了孤兒,後來才得竇家收為義子。

攻破山寨的是幽州道行兵總管蘇秉,事後鐵崑崙的部下方始得知,原來這羊牧勞便是受了蘇秉的重託來暗算鐵崑崙的,蘇秉立了此功,官升三級,不在話下。但蘇秉也不過只得意了幾年,後來鐵摩勒的義父竇令侃親自率領陵兵,攻人幽州,終於把蘇秉殺了,算是給鐵崑崙報了一半仇。這也是鐵摩勒為什麼將竇令侃視同生父的緣故。

羊牧勞仍是不知下落,這當然是因為鐵崑崙交遊廣闊,他怕鐵家的親友尋仇,所以藏匿起來。竇家因為要與王家爭奪綠林霸權,也無暇去尋覓他。

鐵崑崙與磨鏡老人交情甚厚,臨死之時,曾囑咐部屬要將兒子送到磨鏡老人門下學藝報仇,但又因磨鏡老人行蹤無定,直到過了十多年,鐵摩勒與段圭灣在長安巧遇南霧雲,這才由南霧雲將他引人師門,這時飛虎寨亦已給王伯通滅了。

鐵摩勒在磨鏡老人門下八年,在第五個年頭,磨鏡老人有個朋友從突厥(即今新疆及青海一部)回來,據他說羊牧勞已在突厥死了,而且他還曾親自參加羊牧勞的火喪之禮。這位朋友乃是武林七奇之一的玄空子,磨鏡老人與鐵摩勒都相信他決不會亂說假話,故此鐵摩勒出師之後,念念不忘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