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屍左拳,司馬屍便放開了右手。虛和也同時放開了左手。
司馬屍道:“這局雖打了個平手,但說明我進步了,裴兄退步了。我們再比兵器。”
虛和道:“這隻有劍而已。”司馬屍道:“馬馬虎虎,便讓裴兄佔些便宜吧。”
虛和道:“司馬老弟卻來胡說八道了,貧道又非用劍行家,與司馬老弟還不是半斤八兩,也不知司馬老弟這二十年可又練了一套什麼滅靈劍法沒有。”
司馬屍道:“裴兄放心,小弟便再練一百年也達不到劍王的境界,以劍而論小弟佩服李兄,以刀而論小弟佩服蕭兄,不然,他們也不會得劍王與刀王稱號了。”
虛和道:“言之有理,方榮,拿劍來。”
方榮在屋內本看得驚心動魄、眼花潦亂、潮思起伏,忽聽師父叫取劍,忙從驚呆中醒來,在壁上取過師父所贈之劍,戰戰兢兢走到虛和身旁,雙手奉上,道:“師父,劍。”
虛和接過,道:“再從師父櫃中取過一柄劍來。”方榮依言取出劍交給虛和。
司馬屍一一瞧在眼裡,但見方榮骨骼奇異,步法輕盈,內功不淺,道:“裴兄,你也太對不起小弟了吧,你都快踏進棺材了還收了個這麼小的徒弟,讓小弟那些一大把年紀的徒弟將來還要與這叫方榮的小子稱兄道弟,不成,他們一定不依,非得讓他消失不可。”
司馬屍對虛和本來頗為忌憚,見方榮天之重材,又得虛和這天下經一的武王親授,只怕以後自己子孫徒弟無好日子過,只想趁他未豐羽之時除去,以絕後患。
方榮本來對司馬屍的文才武略、兇殘惡毒心有餘悸,心跳不已,聽了此言,大驚失色,第一反應躲到了虛和背後。
虛和道:“方榮,快回屋裡去。”
方榮先前見識過司馬屍的輕功,忙退了幾步才迅速跑回屋內,只怕他突施殺手。驚魂稍定,慢慢開啟窗子瞧著外面情形。
虛和道:“堂堂一個屍王,欺負小孩子,不怕人笑話。”
司馬屍哈哈大笑道:“你又不是不知小弟叫作‘屍王’,既然得此渾號,自然不會管那許多,若小孩殺不得、老人殺不得、婦女殺不得,武功不濟者殺不得、非學武之人殺不得、非同輩之人殺不得,這也怕人笑話,那也怕人唾罵,再也不能殺人放火,怎麼兇殘惡毒?那不成覺清聖僧、孔聖人了?豈不愧對屍王稱號?”
虛和嘆道:“司馬老弟到老來還是不知悔改,貧道實是拿你沒辦法。”將劍拋給司馬屍,道:“看來司馬老弟空手而來,便用貧道之劍吧。”
司馬屍將劍鞘插入僵硬的地板,拔劍在手,道:“進招吧。”
虛和不能將內功輸了給他,亦將劍鞘插入僵硬的地板,抽劍在手,立足不動。
司馬屍首先出招,劍尖往虛和眉心、喉頭、心口三處點去。只因太快,雖是三處,卻如同一時間三支劍點在三處一般。想不到虛和出招亦快,一招龍顏端拱,便將司馬屍的這招梅花三度彈開了。
司馬屍自然知道自己一招並不能將裴靈制於死地,亦招奇快,又是一招笑索紅梅劍影如絲索般盡往虛和頸脖纏去。若化解不了,便是身首異處。梅開三度與笑索紅梅全乃落梅神劍訣中治人於死地的招數。與劍法名大相悖背。
虛和畢竟是天下第一的武王,司馬屍的落梅神劍被一一化解,其實這落梅神劍亦是司馬屍自創的劍法,虛和以前從未見過,但一個人武學到了一個境界,無論對方招數多繁複多利害,都會自然而然生出化解之法。
只是司馬屍招式層出不窮,而虛和只有守的份卻無攻之力,不免處處落下風,有時還頗為狼狽。司馬屍不免越戰越勇。但虛和在武當一二十年的修為也沒白費,司馬屍的厲害招式都鎮靜自如的破解。
但正如司馬屍所言,再厲害也達不到劍王那般出神是入化的境界,因此二人實際取勝之先要不在於各人劍招如何繁複得千變萬化,而在於誰在這千變萬化的劍招中功力更深厚、支援得更久。
二人劍刃上在內力催發下都放出了耀眼光芒。方榮在屋內看得眼花潦亂,目瞪口呆,暗歎天下武學之奇竟然如斯。
二人鬥了三百餘招竟然勝負未分,而二人在耗內力之下鬥了三百餘招居然心不焦氣不喘。司馬屍招式雖繁雖奇,不過如長江雖長,總有盡時。落梅神劍總共一千二百九十六招,一千二百九十六招使完,虛和氣血通暢,司馬屍反而大汗淋漓、微微喘氣了。
司馬屍見傷不到虛和一根毫毛,心不由涼了半截,思之過去自己用這落梅神劍殺死的高手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