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冰層下的岩漿,岌岌可危的噴湧。
他身後的背景是一片歌舞昇平的燈火通明,旁邊是一個側頭看他的人。因為焦距在那個男人身上,他身側的人面部表情是一片模糊。
她握手成拳,指甲深深隱在手心裡,聲音還有一絲顫抖,“這是在哪拍的?”
他不曾察覺,“近一年前了,在一艘遊艇上。不錯吧,我得意作品之一。”
“是不錯。”
“他的表情很張力。明明是痛到極點,卻依舊冷靜自持到不可思議。”
“痛?為什麼?”
他以為她在和她討論作品,“那種痛,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你知道,我一向對鏡頭中人物的故事興趣不大,可他卻讓我破例了。記得當時好像是他妻子遇難了。”
“是嗎?”她雲淡風輕的語氣,“他也會痛?”
“嗯,”他說,“我倒覺得這比歇斯底里痛多了。痛到極點一根稻草就能壓跨他的神經。”
“會嗎?”她喃喃自語。
第八十一章
影展的收穫是那張照片,影展主人專門約了她出去,將洗好的照片包好送給她,有兩張A4紙拼起來那麼大。
她獨自走在江邊回去的路上,冬日難得的溫暖陽光,只是寒風依舊刺骨。許是太冷,一路上只有寥寥可數的幾人。
“請問是季小姐嗎?”幾個面無表情的人忽然擋了她的路。
察覺到他們不善的氣息,她搖頭欲離開,又被擋住,這次是另外的一個,“季小姐,幹嗎不承認呢?”
這人確實見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那天叫凌希文二哥的一個年輕人,“什麼事?凌希文找我嗎?”說著緊了緊抱在懷中的大幅照片。
那人卻只道,“請季小姐跟我們走一趟。”除此之外便一句都不肯說。
她環顧四周,明明之前還有幾個散步的人,現在竟一個都不見,看來她別無選擇,以她的力量是無法抵擋這四五個彪悍的男人。
那人看出她的警惕,說道,“別擔心,我們只不過請季小姐去做客而已。”
一路上,她被蒙著眼,到了目的地,將眼罩摘下來時才發現她被帶到一個破舊的庭院,瀰漫著一股陳舊的黴味。左安安正坐在一個靠背椅上,斜著眼看她。
她並沒有看到凌希文,站在左安安旁邊的,是那個叫喬白的副當家,她壓住心裡的不安,“左小姐有事找我?”
“事?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想請季小姐來做客。”
雖然她之前已經知道左安安是那個前任幫派老大的妹妹或是女人,卻依然覺得這個女人和黑道沒什麼關係,直到現在。她的神態,有種奇怪的歇斯底里,透著脆弱的詭異。
左安安走過來,站在她面前,“真不知道你有什麼魔力,竟然把希文迷住了。”
“是左小姐誤會了。”
“他竟然要你不要我?”左安安指甲劃過她的臉,“是因為你的模樣?不就一副狐狸精樣嗎?”眼裡騰起的那股火像馬上就動手要把她臉抓爛似的。
喬白似乎有什麼顧忌,走過來將他們隔開,拉住左安安。
“聽說你們在對付希文?”左安安一副責問口氣。
“談不上,商戰而已。”她聳了聳肩。
“季景純,”左安安眼裡透出一種狠勁,“希文最看重的就是龔氏建設,你們想跟他搶,沒門!”
她的回應是嘲諷的笑笑,卻不想激怒了對方。左安安上前一步,要揪住她的衣領,卻被她左手一推,隔了開去,馬上對方又揚起另一隻手,向她的臉揮去,她用右手臂一擋,手中抓著的東西也應聲而落。
左安安雙手與她糾纏,她也拼力推開,腳踩在照片上,外面的紙質包裝被扯爛,隱約露出裡面的照片。
喬白嘆口氣,拉開手足亂揮的左安安,再次將兩人隔開,身子一彎,將地上的照片撿起來,包裝紙早就不牢靠,輕而易舉的就扯了下來。
看到照片,他咦的一聲,引起了左安安的注意,左安安也轉頭,打量一眼,便厲聲責問她,“你拿這張希文的照片想幹什麼?”
幹什麼?她也不知道。她也沒想到,影展上竟然能看到他的照片,那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他的裝扮,從西服到領帶都是她選的,不用看都能畫得出來。她也沒想拿著它幹什麼,只是初次見到吃了一驚,那麼涼薄又狠心的人也會有痛,她倒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裝的。
左安安只顧盯著她,而她又陷入自己的思緒,只有喬白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