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差點因修房一事反目成仇。老漢一心存錢,按他的理財計劃,房子住破一點,把錢存進銀行,十年後靠利息養老。而老媽一心修房,按她的人生觀,人活一世圖享樂,沒錢修房倒好,既然有了銀子,就該讓自己住得舒服。他們為此爭論,從言語攻擊到武力相向,老漢脾氣倔,受不了老媽的挖苦,氣得吹鬍子瞪眼,說:“他媽的這日子沒法過了,咱倆離婚。”老媽也在氣頭上,說:“離就離,哪個怕哪個?”那時我並不明事,歇斯底里地哭叫,兩人的硝煙戰火才因此熄滅。後來老漢告訴我,若不是你小子存在,我和你媽不會走到今天。我感覺成了家庭的包袱,這個包袱使他們責任重重,放棄衝動幻想,中規中矩,甘願讓生活磨去稜角,甚至是短暫的青春。
窮大學生創業發財記…血戰到底 第5章
雁翎向他爹介紹我時說錯了,我家不在重慶,我家在大面鎮,介於龍泉與成都市區之間,算不上成都人,也從不以成都人自居。讀大學那幾年,許多同學戲謔成都男人是“耙耳朵”,我們女班長是東北人,身材十分魁梧,骨子裡又略帶*,有段時間她暗戀我,曾試著摸過我的耳朵,她以為軟得像稀泥,結果硬得出奇。對成都人的戲謔聲多了,我心頭難免有些陰影,後來索性以重慶人自居,到今天我才發現,這稱呼不是戲謔也不是詆譭,它是成都人的特有氣質,是文化底蘊深厚的象徵。父母蓋了兩層樓,從城市地產價值展望,未來十數年仍難升值。這些年老漢老媽十分節儉,積蓄應該有五位數,前年我將前女友帶回家,老兩口就真誠表態,說他們也老了,錢掙得不多,若想在市區買房,資助三五萬不成問題。父母掙扎一生,除了我這不中用的兒子,那幾萬塊錢便是其所有全部財產。我為此淚眼婆娑,真伸手要錢,無異於“雞腳杆上刮油”,當兒的雖貧卻孝,豈可忍心?我卡里有兩萬,畢業至今掙錢不算少,沒有十萬也有九萬,卻多半花銷在吃喝玩樂上。平時免不了燈紅酒綠下的應酬,每月大部分工資無影無蹤。人活一世圖啥?李卓說是享樂,無拘無束地享樂。我有時想,成人後不為夢想而戰,反為房子發愁,好比上帝賜予的玩笑,迎合備受諷刺,逃避又覺窩囊。我曾經問雁翎:“如果我們不買房子,愛情會不會長久?”她避實就虛,擺出哲學家的姿態,說愛情本身與房子無關,一旦涉及婚姻他倆又肚臍相連。
星期三我找李卓借車,他要去金堂釣魚,問我借車做啥。我說去機場接幕後老闆,這廝一陣嘻笑,說:“接你的大款表姐啊,我陪你,給兄弟引薦引薦?”我當即洗他:“你龜兒豬頭豬腦,騙無知寂寞的網友還行。”這廝被我打擊得夠戧,惡狠狠地說:“你來我家拿鑰匙,對了,油量不多,加200塊錢的油進去。”合上手機,我狠毒地罵了句狗日的,心想租賓士接人也才幾百塊。
拿駕照兩年了,第一次開奧拓,體輕盤小,比駕駛自動擋過癮,可這僅僅是錯覺,剛上機場高速,擋位就出問題。三擋掛不上,只有越級掛擋,車子抖抖顫顫,後面跟來的車主皆留下鄙夷神色。
趕往機場,表姐已在站牌下等著,全身名牌,十分時髦。我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繞到車尾開啟後備箱,狗日的李卓,居然藏了兩盒避孕套在裡面,我趕忙將行李壓在上面,說:“表姐上車吧,以後表弟當專職司機。”她小心翼翼鑽進副駕,說:“你啥時買了這破玩意開?看來懂得節約了,存了幾個月工資吧?”我耳根一熱,心想工資月月洗白,說高尚,用於生活開銷,說低俗,用以維持浮世殘存情愛。我啟動發動機,說:“不瞞表姐,這破玩意是找同學借的。”表姐叫我好好幹,把公司做大,她獎我一輛越野。然後她問我:“你女朋友呢?”我說:“她們公司忙,走不開,改天引薦給你認識。”表姐頷首而笑,略一思忖,又問:“你倆感情還好吧?”我答非所問:“都見過父母了。”表姐連聲稱好,說公司起步缺人手,賬務管理要用自己人,雁翎要不介意,可以和我們一起做事。
表姐在岷山飯店下車,說要去見好姐妹,讓我把行李先帶回出租房,她明天再回老家。我問她那姐妹長得如何。她踢我一腳,說:“你崽子打啥歪主意,半老徐娘你要不要?”我吐了吐舌,鑽進車子跟她說拜拜,心想這種少婦,介紹給李卓比較合適,這廝做夢都想找個富婆。
我將破奧拓開往鹽市口,打算接雁翎下班,在新良酒店停好車,張小寒打來電話,我接起一聽,說:“張美女啊,找我有啥事?”她哼唧一聲:“熊哥你好不地道哦,那天走了都不打聲招呼。”我連連道歉,說:“真不好意思,那天有急事在身,是熊哥做得不對,改天請客賠罪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