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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他愣了半晌,說:“老子搞這行乃迫不得已,你看房價多勃?三五萬能買啥?陽臺還是廁所?至少得掙三五十萬!”

說到房子我一肚子火鍋底料,去年聖誕,雁翎引薦我拜見準岳父母。雁翎一家三口,在新南門有套房子,牆體剝落,陳舊不堪,但地處城中,市值已達每平米萬元。我爬了六層樓梯,甫一進門,老兩口熱情似火,心頭頓生暖意,想那茅臺和蜂王漿不是白買。雁翎做了隆重介紹,準岳母像鑑定一件古董般將我打量,滿心歡喜,說:“你們慢慢聊,我和小翎買菜做飯去。”準岳母前腳剛走,準岳父就逮住我問長問短。

“熊奇在哪裡上班?”

“正在文化產業摸爬滾打!”

“穩定嗎?”

“有份職業終生穩定。”

“啥職業?”

“寫詩。”

說到寫詩他眼睛都綠了,又是顫抖又是咳嗽,看來被氣得不行,搞得我也不自在。過了一會他搖頭嘆息,說:“真想不到哇,這年頭也有詩人。”我避重就輕,一番謙笑,說:“伯父言重了,寫詩只是業餘愛好。”他點頭岔開話題,又嘆房價猛於虎,說:“聽小玲講你家在重慶,父母都退休了吧?買房了嗎?”我詫異無比,說:“房子的事正在考慮。”話畢他就“哦”了一聲,拿起遙控板做了一次切換,中央十一臺正在播放京劇《二進宮》。

那頓飯極倒胃口,面前活生生三個人,除了雁翎都是障礙物。我草草撥了幾口,擱下筷子藉故離開。走在南門大橋,溫婉如玉的陽光鑽進毛孔,頓覺全身疲軟。雁翎從後追來,一路嬌罵:“熊奇你個神經病,誰招惹你了?”我滿腹怨氣,說:“你別跟著,現在老子誰也不想搭理。”她悻悻尾隨,我快步向前,心想這年頭要結婚,感情不是砝碼,房子才是根基。尤其準岳父的神色,活脫脫一個勢利眼,倘使我有三套房,他必定神采奕奕,興奮得返老還童。我越走越快,雁翎急了,上前拽住我,聲色俱厲地問:“你到底娶老頭子還是娶我?”一句話引得路人側目,家醜不可外揚,我拉著她就往遂寧賓館跑,說:“你別跟潑婦一個樣。”她嘴一扁就開始哭,硬說這日子沒法過。為息事寧人,我在賓館開了間房,前臺服務員見她傷心樣,滿臉疑惑,拿著我的身份證看了又看。我當即橫眉冷對,說:“你丫看好了,她是我老婆,不是從山裡拐來的黃花閨女。”服務員連聲賠罪,說:“先生趕快扶她上去吧,520房間已給你開好了。”

窮大學生創業發財記…血戰到底 第4章

李卓叫來服務員埋單,張小寒柔聲細語,問我吃完火鍋有無其他安排,她還要和我探討現代詩歌走向,似乎意猶未盡。我頓陷矛盾,想起雁翎獨走眉山,不由自問,我們的愛情是否已到終點,從此成為過客?張小寒殷切神色,又讓我突發奇想,她是我在鹽市口吃的工作快餐嗎?或為盒飯,或為雞雜?我將杯裡的殘酒飲盡,問李卓有沒有安排後續節目。這廝捏捏春妹的小蠻腰,說:“你娃快當熊總了,今天我好人做到底,等你日後發跡,沾沾熊老闆的光。”我苦笑不迭,說:“你把兄弟們都叫來吧。”話畢搖搖晃晃往外走。張小寒眼尖麻利,跟上來將我扶住,說:“熊哥走慢點,別摔了跟頭。”我抓緊她的手,步伐陡變穩健,問她想不想上班,她說當然想,讀大學就是為了工作,難道去傍大款啊?這話猶似驚雷,我一個趔趄,說:“要是你找不到合適崗位,等表姐的新公司成立,你來湊個數吧。”

一行人在量販豪包坐定,王強顫顫巍巍來了,這廝秉承單槍匹馬赴宴的一貫作風,聲稱帶女友出門影響技術發揮。幾個兄弟之中,王強為眾人所羨,這廝畢業後經熟人力薦,進入華夏銀行擔任小職員,短短一年間,工資從一千多漲到四五千,這還不算過年過節的紅包,一路坦蕩,哪有我等這般坎坷。俗話講“人比人氣死人”,王強有精通黑白兩道的老漢,而多數人的老漢,不是電工、鉗工、焊工,就是民工和下崗職工。其實王強沒必要屈居銀行,完全可以接手家業,回重慶經營夜場生意。

我和王強的老漢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剛進大一,此君開賓士叼雪茄,將王強扔在學校,丟下一張十萬的存摺,從此銷聲匿跡。寢室開座談會,大家聊彼此的父母,唯王強緘默不語。楊偉好事多嘴,問其沉默緣由,王強惱羞成怒,面露猙獰,好比有人借了他家五百斗大米不還。王強說:“那狗日的,巴不得我去操社會,學習他夜半三更打電話叫兄弟砍人砸場!”

王強施施然落座,隨手丟了兩包中華在桌上,李卓立馬諂笑:“中華難抽,抽我的紅塔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