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禁懷疑,如此稚齡是否真能治病救人。
不過由於她的診金便宜,只有尋常醫館的一半,因此還是有不少久病難愈的百姓,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到她的攤前。
正寫著方子,忽的手中筆被人奪走,一個略微尖利的女聲響起:“快給我們家姑娘診脈!”
面紗下,阿醜眉心蹙起:誰這樣沒有禮貌,仗勢欺人?
抬頭只見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相貌英氣有餘,清秀不足,眉眼間厲色幾許。
旁邊端坐著衣著鮮亮的年輕女子,丁香色面紗遮住眼部以下,一雙妙目,眉間含愁,氣質溫婉如秋水,在這英氣丫鬟襯托下,端的是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阿醜無聲微笑:若不是這姑娘太懦弱無能管不了自己的丫鬟,就是太過心機深沉,表面上聖潔柔弱如仙子,內心卻驕橫刁蠻。
阿醜若無其事地搶回丫鬟手中的筆,繼續給上一個病人寫方子:“這位姑娘若是著急,還請往人少的醫館去。我這裡講究先來後到。”語氣淡然。
英氣丫鬟雙手叉腰,橫眉怒目:“我們姑娘維護閨譽,要不是看你是個女的,才不在這受委屈呢!也不知道你的破爛醫術——”
“蜻蜓,”溫柔似水的聲音打斷了英氣丫鬟的話,“不得無禮。”言罷又咳嗽幾聲,好不悽楚。
蜻蜓急忙上前安撫她家小姐:“姑娘,您看咳嗽又嚴重了,奴婢都說,讓姑娘少言,奴婢一定把事情辦好。都怪奴婢沒用,害得姑娘如今……”說著便聲淚俱下。
阿醜挑眉,清澈的眸光看向蜻蜓丫鬟眼中虛假的淚意,暗自慶幸:沒重生在大戶人家,也算她的造化了,否則成天應付這些虛情假意的做戲就夠她噁心的。
最後一筆落下,阿醜將藥方遞給上一個大媽:“陳媽,您慢點兒。”
陳媽付錢道謝離去。
阿醜這才伸手按上那位姑娘的脈門,許久恍然一笑:“我聽聞,姑娘愛惜閨譽,那這連日奔波,天葵期還受寒,又怎麼解釋,不是偷跑出來的吧?”
脈相顯示,這女子體質本就偏寒,素日有痛經之症,如今恰逢天葵之期,還有連日奔波操勞,至於受寒之象。
再看那姑娘微蹙的眉心,原來不是含愁,而是忍痛。
阿醜暗自搖頭:你找我一個女郎中,不就是因為大姨媽痛經嗎?
這女子羞赧低頭,蜻蜓被這麼一數落,也不知該作何回答。
阿醜把方子遞給蜻蜓:“照看好你家姑娘,要是再這麼胡來,我也沒轍。”
蜻蜓沒好氣地接過藥方給了錢,扶著那女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010 置田
一路行醫,經過淮南等地,阿醜已大致瞭解大乾的醫藥衛生和市場情況,在十一月初四抵達譙郡。
站在譙郡城門口,仰望秋日湛藍清澄的天空,鴻雁成群飛過。豔陽下,原本樸素的青磚灰瓦似乎染上淡淡的光輝,在街頭巷尾的喧鬧中溢位幾絲安寧平和。
阿醜長舒一口氣,多日的奔波勞累就此成為過往,如今,她要開始新的生活。
開集都是一、四、七,今日恰逢初四,正是趕集的日子,買賣的人來來往往。
“奶奶,我們先去衙門挑田地,把戶頭辦下來,再考慮安置問題。”阿醜蒙著面紗的臉微微抬頭,小大人似的說著行程規劃。
雖則有了通商鐵券,但在這個士農工商等級分明的年代,身為女子不能出仕,還是靠著田地混一個農民身份比較好。何況,她依舊想做回家族的醫藥本業,如今資本金有限,既有藥田空間,那就從第一產業種藥開始吧。
徐奶奶同阿醜經過數日相處,早就明白,這孩子雖小,可人小心思大,這幾日差不多都是她在拿主意挑大樑,而且做事也穩妥,叫人放心:“好,你看著辦就是。”
阿醜點點頭,攙著徐奶奶向衙門方向走去。
同主簿翻查了一遍譙郡當前閒置的土地冊子,阿醜和徐奶奶細細討論起來。
“東屯的地最肥沃,價格也高。但我私心想著,用來種藥,太肥沃的土地反倒不好,買了也是白搭,不如考慮些實惠的。”反正她有藥泉,經過處理的藥材,長勢也能極好。藥田空間的事情,阿醜沒有告訴徐奶奶,畢竟對古人來說,這太匪夷所思,要是真被當成妖怪可就糟了。
“也是,我們銀錢不多,還是算計著花罷。”徐奶奶十分贊成。
阿醜頷首:“譙郡西北的古井村我看不錯,價錢適中,那一片水也好,靠山一帶風景秀麗,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