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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說過的,我是很有耐性的。”

時間不早了。擺在書房桌案上的時鐘殘酷地點明這件事,但信二還不想讓方舞離開,他想纏著她一整夜,與她徹夜共共眠。

但他也知道,方舞還沒準備好接受他——至少還得經過幾夜熟悉,她才能對慾望放鬆,進而與他歡愛。

也罷。信二留戀不捨地撫著她眉眼,就像他跟她說的,他會有很耐性的。

他將她身子一轉。“你先回去找光子姨把衣服換掉吧,我們晚點再聊。”

菊之間——

“我進來了……”

光子姨站門外喚了一聲,隨即拉開紙門走進。方舞已早一步將髮簪與錦織和服褪下,現正努力解開纏在她身上的豔紅色衣領。

“我來——”光子姨接手動作。“怎麼樣?少爺喜歡你今天的打扮嗎?”

方舞驀地想起信二痴纏著她親吻的表情,一雙大眼頓時變得迷濛。“大概吧。”她含蓄地說道。

小舞的反應真有趣——光子姨站在方舞身後顱著她脹紅的臉龐。一提到少爺,她臉就會變紅。

光子姨竊笑地繼續手上的動作。不消幾分鐘,層層重重的名貴和服已被卸下擱至一旁,方舞身上僅剩下白色和服襯裙與汗衫,正當她轉身準備定至屏風之後更衣時,光子姨利眼一瞟,驀地被她瞧見“新大陸”。

“你這兒怎麼紅紅的?”光子姨指著方舞脖子後方,就在五角星痣上方,被吮了一個紅紅的“草莓”。

“什麼?”方舞瞠大眼。

“你沒發現啊,就這兒啊!”光子姨拿了一把圓鏡往方舞身後一放,剛好把紅草莓跟五角星痣一塊反射進前方大面的梳妝鏡裡。

方舞見了,頓時窘困不已。那個是——剛才信二吻的!

“看它樣子應該不是被蚊子叮的,不過說也奇怪,怎麼會莫名其妙‘紅’在這兒啊……”

“我、我要去換衣服了。”方舞臉皮薄霹,哪禁得起光子姨這番似有所指的調侃。她匆匆躲進屏風後頭,一張臉熱得簡直可以煎蛋了!

屏風後憲寒牽牽了半晌,就在光子姨摺好和服,準備退出方舞房間時。人仍躲在屏風後頭的方舞突然出聲問:“光子姨……”

“噯?”

“我一直在想,我跟少爺……真的好嗎?”

跟方舞相處久了,她那說到重點就會說不出來的說話方式,光子姨也終於摸熟了,意會了她的意思後便答:“只要你跟少爺覺得好就好啊。”

“可是少爺他那麼優秀,而我……好像沒什麼太大的優點……”

隔著屏風說話感覺實在詭異,光子姨將懷裡的和服往小几上一擺,突然到屏風後頭,將已換好睡衣的方舞拉到眼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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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老眼瞬也下瞬地盯著她看。“光子姨只問你兩件事,你是真的喜歡少爺嗎?”

聞言,方舞臉頰再度羞紅。只見她仍穿著足袋的小腳在楊楊米上蹭了蹭,垂首害羞地答:“嗯。”

“那你喜歡少爺的原因,是因為你剛才心裡想的那些條件,還是因為——你就是喜歡他?”

這個問題對方舞而言比較困難。畢竟她所認識的信二,打從開始就是個非常優秀又特別的男人,她沒有辦法把這種東西,乾脆地分成兩個部分討論。

“我換個方式問好了,你到底喜歡少爺什麼?”

這個問題就好答了。方舞綻出笑顏,清晰地答道:“因為待在少爺身邊,我覺得很安心,也很快樂。那種感覺——是其他人都沒有辦法給我的。”

“那就夠了。”光子姨拍拍方舞肩膀。“感情這種事,就是你覺得快樂,少爺也覺得快樂就好,至於其他的,根本不需要去在意。”

“喔。”方舞似懂非懂地應著。

光子姨再度捧起和服和腰帶,臨出門前,她隨口哼起了一首很古老的日本歌,名叫《人生充滿懸難》。

“生命是如此的短暫,戀愛吧!親愛的女士。趁你的唇殷紅,秀髮深黑的時候,因為,將再也沒有明天了……”

蒼老有力的唱腔,一直到她離開房門稍遠了,猶能隱約聽見。

當天夜裡,夢魘依舊來襲,信二曾經意圖用他的療愈能力想幫助方舞,不過試了一會兒後他發現,似乎沒多大助益。

溫暖的懷抱中,方舞要比平常更早些脫離夢魘的壓迫。當方舞睜眼,瞧見信二一臉擔憂的表情,一個念頭突然從她心頭閃過——

“也許我應該鼓起勇氣去找心理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