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儘管每個人嘴上都在說:“我只是玩玩,只是散散心而已……”
在路上,朱迪告訴大家:她讀大學時,教他們酒店管理的教授在談到賭場管理時說:“在賭場,你要想贏,惟一的辦法就是把賭場買下來。因為在賭場贏大錢的機率,相當於一個人一生被雷電擊死六十次!”踏進賭場,第一眼看去,最使我震驚的是人們的形與神。每個人似乎都是平常的姿勢,有人還故意做出瀟灑隨意的姿態。可是細細看去,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有某些神經和肌肉是緊繃著的。這使他們的神態不知不覺中變得僵硬、呆板,似乎是被冥冥之中一隻無形的手抽去了靈氣;使熱鬧非凡的場面顯出了幾分陰森。當然,這是我事後回想起來的潛意識中的感覺。當時我的感覺是:腎上腺素驟然分泌過多,心跳加快,彷彿渾身的血液都在加速度流動,整個人剎那間變得莫名地緊張、衝動、亢奮。
我正在東張西望,有人碰了我一下。我扭頭一看,是朱迪。她兩眼閃閃發光,臉上塗了胭脂似的紅撲撲的,正含笑望著我。我這才覺察自己有些失態。“我們需要先去看一下房間。”她說,邊說邊側上一步,挽住了我的手;順著她的目光,我看到成懷仁帶著大家穿過喧鬧的大廳,已經走出了很遠。她的步子挺慢,似乎並不急於趕上去。我動了一下想抽出手,她卻更緊地握住了,還伸出另一隻手抱住了我的胳膊。我的身體一下子就僵住了,全身的血液“轟”地一聲湧到了頭上,亂哄哄的大廳霎時變得寂靜無聲。我自己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嗓子眼兒“咚咚咚”地轟鳴。我下意識地掙了一下,她沒有鬆手。我像個機器人似的,任她以這種標準的、熱戀中小情人的姿勢擁著我往前走。
男人的天方夜譚(14)
正是盛夏時節,她那富有彈性的、高聳的|乳峰隔著薄薄的恤衫,一下一下蹭著我的胳膊,使我這條胳膊變得敏感萬分,好像全身的末梢神經都集中到這條手臂上來了似的,帶得半個身子就像得了寒熱病,又熱又脹又發冷,一陣一陣起雞皮疙瘩。我沒看她,她也不看我,就這樣默默地往前走……透過人縫,我看到成懷仁他們站在電梯口,東張西望找我們,我念頭一動,她已經先我一步鬆開了手。她緊走幾步趕到前面,揚手示意;又回過頭嫣然一笑,用雙手往後捋了捋頭髮。我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無所謂的樣子走過去。
到了房間,成懷仁分別給了我們每人一個信封,“既然來了,作為一種體驗和娛樂,不妨玩玩。不過最好別認真。萬一贏了,我建議你們見好就收,拔腿就走;如果輸了——這種可能性大得多,也別和賭場賭氣。凡是輸急了想扳回本的人,百分之百以輸得更慘告終。明天還要參加展銷會,今晚早點兒休息吧。”說完,他就洗澡睡覺了。
成懷仁和我住一個房間。那天晚上,他睡得挺香。我差不多一夜沒閤眼,我承認,我有點想入非非。
朱迪,在美國人中屬於很出眾的那一類,是東方人能夠接受的那種型別。不像很多美國人,長著一張窄得可笑的臉、尖得不像話的鼻子、和深得好像要把眼睛藏起來的眼窩。或許是營養充沛的緣故,她顯得很挺拔,非常有活力,很多美國女性都給人這種印象。
朝夕相處近一個月,憑心而論,她給我們的幫助很大。在我們這次考察中,她大概是最忙的了:安排吃、住、行,與各方面聯絡,考察洽談記錄,收集資料,列印影印,有時還要兼任司機。有些小事在國內不成其為事兒,到了美國就成了大麻煩。比如,買郵票找不著郵局,寄信找不到信筒,不會打電話,不會問路,不會買東西,甚至找不著廁所……都要請她幫助。這些年,西裝革履、雙手捧著個大茶杯已經成了中國大陸訪美人士的標誌。可是美國人很少喝開水,他們習慣喝涼水喝冰水。於是,每到一個地方,為我們找開水沖茶,就成了朱迪的一項業務。旅館房間備有電咖啡壺的,她要挨個教我們如何使用;沒有的,她就要去店裡找開水。大家混熟以後,大家管她叫“部長”——“不管部”部長,她很高興地答應,就這麼叫開了。有一次吃飯,她坐在老廳長邊上,亦步亦趨地學著老廳長雙手捧著茶杯、微閉眼、搖頭晃腦地品茶的樣子,她學得惟妙惟肖,逗得大家大笑。她給我們的印象是:做正經事時一本正經雷厲風行,閒下來時輕鬆活潑,很幽默。我們沒覺得輕佻。所以,可以說大家都很喜歡她。
我不是一個麻木不仁的人,她對我有一種特殊的東西,怎麼說呢?一種特殊的關照,我不可能感覺不到。最開始,她對大家都一樣親切,也比較客氣。時間長了就隨便多了。漸漸地,我感覺到她似乎格外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