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後，至少可以讓中國人在未來的一千年裡幸福安寧。

這一部分中所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真實發生在我們生活之中的。這些事情應該令今天的每一箇中國人痛心疾首，或許也可以將之看作是我們在這次大轉型中所必須承受的痛苦。

因為，既然是一次千年大轉型，必定意味著舊有規範的崩解，意味著嶄新規範的確立。

畢竟，世界上還從未有過無需任何痛苦的新生。

因此，在這裡所記錄的種種，的確不需要大驚小怪；然而，中國人卻實實在在需要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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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天方夜譚（1）

與魯軍談話是一種高強度的智力體操。

若抽去內容，僅就談話本身而言，則是一種享受。用今天人們喜歡的一種說法表達：就算原封不動地將他的話錄音整理出來，都可能使人產生無法拒絕的閱讀快感。

這位出身我國最高學府的經濟學博士，博聞強記，邏輯嚴密，且對細節具有出人意料的記憶、描述與把握能力，常令受過這方面專門訓練的我暗自慚愧。

他同意我公開他的所有經歷。

僅僅為了大家都能理解的原因，我對人名與地名等專有名詞作了處理。因此，如果願意，讀者朋友可以把這篇東西當成歷史小說來讀。儘管這裡所說的事情，發生時間並不久遠。

一

芝加哥，奧海爾國際機場。

第四候機區，第八登機門。

廣播又一次響起。柔和的女中音顯得有些急促，催促乘座ＭＵ５８２航班的乘客登機。站在檢票臺後面的一位金髮碧眼的小姐，走向空蕩蕩的候機大廳中最後剩下的六位中國人：

“先生們，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

成懷仁回答：“ＯＫ……”回過頭，向魯軍伸出手，“魯先生，請多保重！我們來日方長！”

（）

魯軍雙手握住成懷仁的手，使勁握了握：“我不說客氣話了。總而言之，什麼時候回國，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機場接你。”

成懷仁搖了搖魯軍的手：“後會有期！”

深夜的奧海爾國際機場，燈火通明，一片璀璨。據說，這裡是全世界最繁忙的航空港。一天二十四小時，平均每兩分鐘起落一架飛機；常常是一架飛機剛剛落地停穩，第二架盤旋在半空，第三架就已經飛臨機場上空了。

登機門關上了。成懷仁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魯軍一行五人魚貫登上最後一輛發動著等在登機坪上的班渡巴士。最後一個人剛剛上車，車子便猛然啟動，駛向停機坪。

一架大型麥道—１１遠端客機停在停機坪上。燈光下，機身上中國東方航空公司的標誌隱約可見：一隻白色的燕子，在紅色的襯托下凌空翱翔在藍天上……17個小時後，這隻銀白色的燕子將取道西雅圖、上海，降落在中國的首都北京。

飛機上面的夜航燈一閃一閃地眨著眼；動了，動了……他下意識地想著，插在西裝褲口袋裡的手攥緊了。龐大的機身退出登機坪，緩緩滑向跑道。成懷仁凝視著飛機，腦海裡緊張地思索著，一遍一遍飛快搜尋著每一個細節。他再一次確認：一切都在按反反覆覆推敲過的方案進行；迄今為止，沒有任何破綻。他長長撥出一口氣，“開始了，終於開始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來吧，我們鬥一鬥！”他攥緊拳頭，在口袋裡用力抖了抖。窗外，飛機轟鳴，矯健地拉起機頭飛離跑道，呼嘯著刺向茫茫夜空。“飛吧，飛吧，煮熟的鴨子，看你往哪兒飛？！”

他從口袋裡抽出手來看了看，手指瘦削修長，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

手背略顯蒼白，掌心溼漉漉的。“還是不夠老奸呀！”他想起了最近有人流傳的來自大陸的那句對人的最高評語——“老奸”，“老奸巨滑”的縮略語，不禁自嘲地撇撇嘴，清秀的臉上浮出一絲複雜的笑意。開弓沒有回頭箭。從下定決心的那一天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是一條真正的不歸路，不成功便成仁。他相信自己，沒有不成功的道理；退一萬步講，就是真的砸了鍋，也頂多幾年不回國就是了；這兒是美利堅合眾國，他們還能把我怎麼樣？！

他看了看錶，已經是凌晨時分了。這些天真怪了，起早貪黑地忙，竟然一點不覺得累。大概是精神上繃得太緊了。明天一大早，把那輛大傢伙——豪華型加長凱迪拉克退掉；然後，好好休息兩天，下面的事兒肯定更不輕鬆。一個月了，這車子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