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座的諸人都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就是郭嘉原本的打算。他就是想要攪亂冀州的局勢。但郭嘉深知自己身為外人說的話未必能夠令韓馥信任,但如今是藉著冀州本地的官員說出,那效果自然是大不相同的。韓馥顯然是被說服了,臉上立刻便露出笑容來道:“郭先生遠到而來為我冀州穩固出謀劃策。實在是辛苦了。既然郭先生遠道而來想必一路上定然是極為辛苦的,不若就在我冀州多盤桓幾日如何?冀州雖然並非往日洛陽那般繁華卻也是別有一番風情,亦有不少名勝古蹟。想必不會令郭先生失望的。”
郭嘉一聽韓馥對自己的稱呼變了就知曉自己的初步目的已經達到了,自然也是露出笑容來。而大廳之中的氣氛也和緩了許多。不復之前的劍拔弩張了。郭嘉也曉得這所謂的“盤桓”就是要以自己為質,自然也不會拒絕。反而笑道:“正是‘長者賜,不可辭,辭之不恭,受之不怯’。如此,郭嘉便在冀州打擾幾日,希望刺史大人別嫌郭嘉麻煩就好啊。”
韓馥聞言也是大笑而後又轉頭看向陳到開口道:“陳將軍若是沒有公務在身不妨也留在冀州如何?將軍不論治軍還是武藝都是一等一,正好也可趁機令我冀州軍中將軍多向將軍請教。”
郭嘉聞言心中一跳,韓馥這老傢伙雖然昏庸但卻還是頗有幾分本事,總算是不白長年紀的,如今自己留在冀州為質他卻還要將陳到與自己分而拘之,而且言語輕描淡寫叫人難以發覺。
但陳到卻是瞬間明白了,他跟在徐濟身邊見識到的東西可不只是這般而已,當即便恪守禮節的行了一禮,隨後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多謝刺史大人美意,只是小將出行前主公已然下了死命,若是我離開郭先生半點便要提頭來見。是以還望刺史大人見諒,至於請教小將是不敢當,不過切磋一二郭先生無事之時倒是可以。”
韓馥在陳到這裡沒討到好處不說還生生吞了一顆軟釘子不由得臉上有幾分尷尬之色,笑笑之後也就不提了。實際上韓馥也並不擔心陳到,對他來說這個陳到也不過是一介武夫,還不成什麼威脅,之前的安排也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現在雖然沒能達成但對韓馥來說也無關大局。
此時關純知道今日之事大約也就到這裡了,於是便隱晦的對耿武使了個眼色,耿武也立刻反應過來拱手對韓馥行禮道:“主公,招待郭先生與陳將軍的事情就交給屬下吧,定叫兩位感覺到賓至如歸。”韓馥聞言也是沒有反對,他當然知道耿武此人對自己的忠心,畢竟耿武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而今冀州內部有人投向袁紹之事韓馥自然也是知曉的,但韓馥如今年紀大了自然沒有那些雄心壯志,加之原本就是性子軟弱,所以韓馥並沒有揭破。
如今耿武所謂的“招待”韓馥也曉得其中既有保護的意思又有監視的打算。如今郭嘉的到來使得原本就勢力錯綜複雜的冀州更加多了幾份難以預料的變化,所以郭嘉必須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奪回自己已經越發失去的冀州的掌控權。
但郭嘉此時的嘴角卻是掛起了一絲微笑。旁人或許是意味不明,但沮授卻是深深看了郭嘉一眼。他雖然也沒有看透郭嘉的打算但卻有著極為不妙的預感,這個少年恐怕打算要在冀州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浪來。甚至有可能冀州就是這個青衫少年的出道舞臺,他就要從這裡開始展現他的能耐了。
而冀州,是註定要亂上不短的時間了,郭嘉清楚,至少在徐濟有足夠的能力介入冀州的亂局之前,冀州是越亂越好。
而離開了議事大廳之後關純和耿武也自然領著陳到和郭嘉二人開始在鄴城閒逛,雖然名義上是領略冀州風情,但郭嘉何嘗不清楚這是關純要進一步瞭解接下來自己的打算。不過即便如此郭嘉卻沒有揭破,如今在冀州自己能借助的力量也不多。所以暫時還需要關純的幫助,至於荀諶,那是一步至關重要的棋,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動用荀諶的關係,而荀諶也會是徐濟參與冀州事務最為重要的一個角色。
而論及冀州,郭嘉雖然瞭解不多但卻也從史籍文策之中有所瞭解,抵達鄴城之後更是從張固那裡瞭解到更加詳細的情況。
冀州地處華北平原北部,西北跨內蒙古高原,東臨渤海灣。西倚太行山,黃河在冀州南部大名、館陶、臨西一帶流過,在滄州以東注入渤海。而這等地理位置無論從經濟還是從政治上看均是戰略要地。
若是一代霸主憑藉此地自然可以成其大事,但要若是到了韓馥這等昏聵無能之輩的手中。那不但不能借之以成大事反而會招致無數野心勃勃之輩的窺伺,就例如,袁紹以及公孫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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