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沉,看不清周圍種植的是什麼植物,可顯而易見的是,他們已經離開了那座山。
“那好像是百合。”
林向晚聽到陳洄的聲音,猛地一驚,連忙讓顧子清停車。
“你在車上等著。”怕有危險,她特地提了一嘴,“記著,如果遇到危險,你開車直接走,不用管我。你們留下來,才是我的軟肋。”
林向晚不希望這一車人到時候成為造夢者威脅她的人質,顧子清也連忙應聲表示瞭解。
車剛一停下,她便從車上跳了下去,帶著手電筒直奔地裡。
大片的百合花中瀰漫著清新淡雅的幽香,但這裡,只有花,不見人。
“你在這裡嗎?”林向晚喊著,“我可以帶你離開,我帶你……帶你回家。”
哪怕知道,這裡只是一場遊戲,她依然想要帶著那個未曾謀面的女人離開。
然而,回應林向晚的卻是落下的細雨。
感覺到臉上的溼潤,她攤開手掌心,雨滴落下的瞬間,就不見了蹤跡。
都說雨天是天生帶著悲傷的,林向晚很少有這種哀愁,卻在這個雨夜裡,體會到了說不出的心酸。
不等林向晚跟著哭,她周圍突然燃起火焰,熊熊烈火將她包裹其中。
黑暗中的火光是那麼惹眼,同一時間風聲大作,火焰燃燒得更加猛烈。
“晚晚!”
透過風聲,林向晚聽到了來自顧子清的呼喚。
她回身,只見對方已經半個身體爬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招著手似是讓她撤離。
她的視線很好,看得到他的嘴巴張張合合,卻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
古怪得很!
林向晚抬手畫起傳音符,直接告訴顧子清:“不用管我,走。”
顧子清猶豫了片刻,但還是立刻響起林向晚的囑託,想到後車廂裡躺著的隊友們,連忙繫好安全帶,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
百合花叢裡的火燒得越發旺盛了,等卡車開遠,林向晚才開始用淨水訣滅火。只是,這火怎麼也滅不去,彷彿是某種執念一般。
烈焰肆虐,猶如一條火龍在白色的花中狂舞。熾熱的火舌舔舐著每一寸土地,花葉在烈火中噼啪作響,化為一片火海。
滾滾濃煙瀰漫在空氣中令人窒息,火光沖天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不能耗下去,你在這裡的靈力消耗得太快了。”陳洄說道。
林向晚相信陳洄的判斷,便不再專注於滅火,以御風訣原地騰飛而起,試圖尋找可以降落的地方。
然而,目光所及處皆是紅色,就連剛才卡車離開的那條路也在火光中悄然不見。
“這是要困死我。”林向晚與陳洄說道,“這個副本的造夢者不肯現身,我怎麼和她溝通?”
“向晚,這是你的功課。”
林向晚微微皺眉,被煙塵嗆得眯起了眼睛,用御風訣飛了一會兒後,再次感受到了靈力快被掏空的緊迫。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第二個安全屋裡搜到的東西,從口袋裡取出吊墜高高舉起,喊道:“你好,這是你的東西嗎?我只是想帶你回家,並沒有惡意。”
林向晚明顯感覺到,在她拿出吊墜的那一刻,腳下的溫度更高了。
是哪裡出了錯?吊墜的主人難道不是造夢者?
捂著口鼻咳嗽著,眼淚已經盈滿眼眶,林向晚繼續喊道:“我姓林,是個道士,如果你還有遺憾,可以和我說說。我也可以幫你帶話,你的親人或許還在等你回家。”
話音剛落,林向晚忽然看到不遠處走出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她年紀不大,看著像是個剛成年的樣子,目光緊緊盯著吊墜沒有挪開。
很快,林向晚開口問道:“這是你的吊墜嗎?”
女孩不作答。
不知是何情況,林向晚不敢輕舉妄動,可一想到這場無緣由的火,她還是不斷靠近女孩。
女孩站在原地,沒有表情、沒有動作,像是被人用了定身符似的。
走近了,林向晚才發現,她果然也是沒有影子的鬼。
“你好,這個是你的嗎?”林向晚再次問道。
這一次,女孩終於有了反應,她的眼睛微微轉動,好半晌才遲鈍地點了點頭。
林向晚將百合吊墜放在手心伸過去,等著女孩自己拿,然而,女孩卻毫無動作。
周邊的溫度越來越高了,猶豫再三,林向晚解開了吊墜的鏈釦,不由放輕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