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在這裡?”杜父驚恐萬分,他分明記得剛才上車的人裡沒有她,小腿還隱隱作痛。
杜秋臉色煞白,囁嚅著嘴唇:“阿……阿姨……”
“喏,別叫我阿姨。”林向晚舉起一根手指擺了擺,輕笑著上前,漫不經心地推開她,又快速把麻繩繫緊,還多打了幾個死結。
儘管對手只有一個,可村民們是見識過林向晚的身手的,也正是如此,他們才對杜秋對抗她這件事上不抱任何希望。
林向晚用力敲了敲車廂的門,發出哐哐聲,隨後,車便停了下來。
顧子清迅速繞到車廂後面,開啟車廂的一瞬間,藉著月光便瞧見了倒得亂七八糟的隊友們。
“這怎麼回事?”顧子清一臉詫異。
林向晚自認為繼承了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可面對一個背叛者,她實在給不了好臉。沉默著抓起杜秋的衣服,差點將她拉了個踉蹌。
杜秋彷彿知道自己會被丟下,哭著喊著:“阿姨,別丟下我,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顧子清原本還不理解林向晚的動作,一聽這話立刻反應過來,其他人的昏睡狀態恐怕和杜秋脫不了干係。
人,可以善良,卻不能聖母。
顧子清眉頭一皺,立刻壓下了要幫杜秋說話的念頭。
“你乖乖下去,我不會傷到你。如果你不聽話,那我只能把你扔下去了。”林向晚臉上佈滿寒霜,絲毫沒有要給她選擇的意思。
杜秋在那樣的家庭裡,學得最好的就是察言觀色,她知道林向晚不是在跟她開玩笑,所以很快就下定了主意,一個人從車廂爬了下去。
外面很黑,風時不時刮過樹葉,發出撲簌之聲。任誰聽了,都有些慌。
“你別把我女兒一個人放在這裡!我們不會跑了,你讓她上來,不然她會死在這兒的。”杜父哭喊道,只可惜,他的鱷魚眼淚到最後都沒能落下來。
比起擔心杜秋的安危,杜父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怕少了幾分逃脫的機會。
林向晚聳聳肩:“你說得對,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裡的確不安全。”
瞧見杜秋眼中閃過星芒,林向晚沒有將她拉回車上,反而轉身向籠子走去。
當林向晚一手拉上籠子,直接拽著籠子往前走時,所有人對她的力氣產生了新的認識,同樣也產生了新一輪的恐懼。
“不!你要做什麼?”杜父喊著。
“看不出來嗎?送你去陪你女兒啊。”林向晚笑得開懷,“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裡不安全,把你們都放這裡就好了。”
沒給杜父拒絕的機會,林向晚直接將籠子挪到了卡車邊上,示意著顧子清躲開,一邊狠狠一腳踹上籠子,任由籠子滾落下去。
杜父和中年男人摔得頭暈眼花,一聲接一聲痛呼。
林向晚拍了拍手,再次向另一個籠子走去。
“喂,這荒郊野嶺的,你別亂來。”說話的人是少年中的一個。
林向晚瞥了他一眼,笑著回應:“能亂來什麼?你也說了這是荒郊野嶺,要是我在這裡殺了你們也沒人知道。”
如法炮製,將第二個籠子弄出了車廂,林向晚這才抽出時間把幾個隊友都排排坐放好。
杜秋還在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見林向晚收拾好車廂裡的朋友們,又跳下來關鎖,連忙追了上來:“阿姨,我想走,我真的想走。”
林向晚側過身,拍了拍她的臉蛋:“真的嗎?”
“真的。”杜秋的心一下提了起來,雖然覺得希望渺茫,卻還是表明著決心,“阿姨,你帶我走好嗎?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她的眼睛紅得像是小兔子,淚水無聲地從她蒼白的臉頰滑落。
杜秋的哭泣聲音微弱而顫抖,那聲音裡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無助,彷彿在向世界訴說著無法承受的悲哀。
她小心翼翼地拽住林向晚的衣角,像是將她當作了唯一的依靠,配上她破舊不堪的衣服,讓人看了不禁心疼。
然而,即使她哭得可憐,心軟的神也不會再降臨了。
“哦,但我覺得這裡更適合你。”林向晚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衣服上拉開,扭頭喊著顧子清上車。
本來想著幾個男的都會開車,還能輪流開一下,現在倒好,就一個能幹活的了。
林向晚上車後嘆了口氣,發話:“開吧。”
顧子清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站在那裡絲毫不動的女孩,有些不忍:“就把她放在這裡沒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