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是有主意的人,對古玩的走勢有自己獨特的看法。眼見清三代的瓷器在市場上行情火爆,異常搶手,他並沒刻意和大家爭,而是把目光投向晚清民國的瓷器——各類大瓶。那時候民國一百五十件的大瓶,完好的一對,才一千多元,三百件的也就三千多元。德州市場二百多家店鋪,周邊各縣的古董商,販子,以經營瓷器的佔多數。張老闆悄沒聲的收購晚清民國的瓶、帽筒、瓷器,選的都是沒毛病的,畫片和瓷質好的,有的貨貴幾百塊,他照單全收,經過三四年的努力,他收購了幾百對大瓶和大量瓷器,卻不為人所知。
古玩行沒有永遠攀升的行情,也沒有永遠冷落的品種。和老闆低價收購瓷器的幾年時間,民國的大瓶價格從一千多元,狂漲到六七千元,而清三代瓷器價格也是狂漲,精品的沒有破損的品種,市場上幾乎看不到了。
張老闆家裡有糧,心裡不慌。他來來去去,心態平和,不為生意的冷清而擔憂,所以總是看到他沉著的進進出出,完全沒有普通古玩商人的焦灼。不知內情的人覺得不理解,他們根本想不到其貌不揚,沒有傳奇加身的張老闆,是古玩行裡的梟雄!
“老張,你這裡的帽筒我想挑兩個。”於立飛看到一排排的帽筒,突然心裡一動。
帽筒,俗稱“官帽筒”,是清代官員在上朝之前休息時置放花翎頂戴用的。創制於嘉慶年間,在同治、光緒年間流行得到普及,進入尋常百姓家。由於它同時具有實用和陳設性,後來被民間廣泛接受,隨著清朝的沒落,光緒後期到民國初期,帽筒逐步演變為普通人家的陳設器。
現在的官員雖然沒有“官帽”一說,可是也還是有人要戴帽子的。比如說公檢法系統,他們還得戴大蓋帽。雖然現在都有掛鉤來掛帽子,但是如果在桌上擺一個帽筒,也是一趣事。只是以任靜天現在的級別,擺這麼一個帽筒,似乎有些太顯眼了。
“東西你可以任挑,絕對保真。”張建功也覺得於立飛有些意思,自己店裡也不去管,盡陪著自己聊天。
“那行,我看看。”於立飛一路的摸過去,最終選了一兩個在他腦海中表現最出色的帽筒。
“老張,你看看,這兩個帽筒還可以不?”於立飛把兩個直口、筒腹的帽筒拿給張建功。
“這是龍泉窯中的精品,於老闆真是好眼光。”張建功讚歎著說。
“不會吧,是不是我隨便拿起哪個帽筒,你都會說是最好的?”於立飛似笑非笑的說。
“這真不是誆你,此帽筒為傳統樣制。直口,筒腹、口略大於底,中空,外壁上端飾雙線邊紋兩道,兩道邊紋間斜劃網格紋,筒壁飾六個等距、上下相交錯的海棠花式鏤孔,這是為了便於散去帽裡的汗氣,同時也可用於薰香除臭。
你再看看,這個筒腹花紋一面為出水芙蓉,刻法細膩,生動活潑,線條舒暢優美,頗有‘風荷正舉’之意境。另一面淺劃折枝牡丹一朵,刀法則較隨意。近底端刻雙線邊紋一道。胎壁上薄下厚,這一處理顯然是為了增加穩固性,彌補口大底小造成的重心不穩。
此器內外均著青色釉,雖因釉薄而缺乏玉質感,但釉色溫潤亮麗,晶亮剔透,光澤度較好,積釉處尤其青瑩可愛。足底無釉,呈火石紅色。如果參照帽筒這一器型的發展演變過程來看,此帽筒應屬早期帽筒,也是龍泉窯帽筒中的精品。”張建功說道,他對清三代的瓷器,還是頗有研究的。
“這樣吧,這兩個帽筒一共多少錢?”於立飛問。
“你是同行,又是鄰居,自然不會貴你,這樣吧,一對算一萬六。”張建功說道。
“我跟你是第一次交易,咱們又聊得來,我不還價,你再報個實價。”於立飛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一萬二。”張建功見於立飛說的真誠,沉聲說道。
“好,我馬上去拿錢。”於立飛馬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