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怎麼順眼,她覺得殺戳後蒼涼浴血地修羅場上,佇立著一個堅韌勇敢的東方女子和一樹燦爛的花朵。這種兩下里強烈的對比反差地視覺衝擊,簡直悽美的象是一首詩一樣,讓人忍不住想仰天長嘯三聲。
基於這一點啟發,楊嫻兒決定在後期美術的加工上。大量採用這種象徵性的對比性美術手法。
易青這個《花木蘭,野心勃勃的要成為華星開啟歐美市場的第一炮,同時要成為中國電影在新一輪崛起攻勢中的一張名片——易青打得是民族文化牌。
以前中國的一些導演所拍攝的商業大片,很嚴重的一個錯誤,就是為了融入國際市場,為了中國電影地票房和世界性,提出了一個所謂努力在中西方文化中尋找一個契合點的思想。說白了,就是在土生土長的中國電影裡,迎合西方觀眾地口味,加進一些西方元素。使影片更好的貼近西方市場。
現在看來,這個說起來頭頭是道的思想簡直是大錯特錯。兩頭兼顧的結果其實是兩頭都顧不上,拍出來的東西中不中西不西。土不土洋不洋。西方觀眾要看“西洋味”,他們自己國家每年都有幾百部電影好看了,還用地著在你們中國電影裡過癮嗎?
從《無極到《夜宴》再到《滿城盡帶黃金甲,可以說越錯越繼續錯,這些大尋演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反而是一開始拍攝的第一部中國電影商業大片《英雄。由於強烈的中國文化特色,在北美創造了1。17億地票房,至今沒有中國導演能在國際票房上打破這個記錄。
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要想外國人買帳。就要給他們看他們在其他地方全然看不到的新鮮的東西——程龍,李連捷剛到好萊塢也拍了很多美國風格的電影,票房一爛到底,最後還不是靠迴歸中國功夫為主打風格的動作片,才在美國站穩腳跟。
易青做的這個《花木蘭,要執行他的“MadeinChina”地電影文化計劃,無非就是要區別於好萊塢當年做的那個卡通版〈花木蘭。讓美國人知道中國女性的特質不是印地安小辣妹,更不是張子怡式的狂野瘦骨性感小貓,而是含蓄內斂、堅韌純淨、善良優美、聰明仁孝的一種形象。
基於這一點,《花木蘭的影片著力要表現的是東方女性在面對戰爭、死亡、性別歧視與衝突等極端情況下的精神面貌和人性普徵。
要知道一個人的性格與其他人有什麼不同。平常情況下是看不出來的,要遇事才能顯現出來;遇到普通的事是顯現不出來的,要在極端的事件面前才能看出來。
〈花木蘭的故事恰恰提供了種種極端的情境,讓一個弱小的女人面對親情孝道和個人利益的選擇,面對戰爭和死亡的極端危險,面對男扮女裝和無數異性相處時的性別弱勢引起的尷尬窘迫……
跟易青這部作品的人文內淋比較起來,好萊塢當年的那部什麼為了家族的榮譽和逃避單調的婚姻生活,帶著祖先們的囑託去參加戰爭尋找愛情的那個卡通故事,就顯得膚淺了很多。
也難怪,熱情直接、簡單淺顯一直就是美國文化的主要特徵。畢竟是一個立國只有二百多年的國家,什麼都不缺,就缺文化積澱。
綜合易青的這種創作目的和思想,楊嫻兒最後擬訂了〈花木蘭的後期美術製作草案。
她一遍遍的在電腦上模擬出執行後的情況,反覆修改,以得到比較滿意的效果。
比如整個拍攝場地主要是西北的沙化高原和北京的野長城。楊嫻兒把拍攝素材裡的黃沙地重新“刷”過,使得所有的野戰場,在原本的黯淡灰汙的色調基礎上,加進了金子一樣燦爛鋥亮的亮色;把野長城中缺損的部分補齊,把周遭顯得滄桑老氣的綠色藤蔓植物加亮打綠;再把西北塵沙起時昏暗的天空加藍加亮——這樣在景物不會失真的前提下,使得整個片子的色調明快了一倍。
楊嫻兒討厭早期的電影那種暗得看不清演員五官的色調,彷彿那樣才有“內涵”,才“深沉”一樣,簡直傻BO透頂。尤其是一些得獎的鄉村戲和都市小資電影,讓人覺得中國到處都是骯髒陰暗的,不是貧瘠就是淫糜。
透過楊嫻兒的這種設計,〈花木蘭這個片子的效果,前景是殘酷的戰爭,背景是美麗的中華大地,強烈的視覺反差象徵隱示著主題和中華民族的一種精神,隱示著花木蘭和戰士們厭惡戰爭、急於結束戰爭,但是又不畏懼侵略的精神。
這麼美的故土家圓,這麼美的萬里河山,誰願意進行這種和景色不和諧的戰爭,誰不想享受和平?同時也象徵著花木蘭不是象美國電影裡那樣,為了什麼功利的榮譽和功勳而戰,作為一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