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或只願?”
他喝完杯子裡的酒,以舌尖舔舐嘴角的泡沫。“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重新為他斟酒,希望這杯黃湯能使他的口風再松一點。此外,他酒後低沉的嗓音很像她認識的某人。
“你去找亞莉的情人,八成可以找到她。”
男爵並沒有說亞莉有男朋友,但他倒是心虛的注視了治安官柯安維。
伯爵伸手拿酒杯。“你願意叫男爵還我斑點牛嗎?”
她大喜地說道:“願意,如果你給我所有權狀並使艾恩不再攻擊辛克萊的土地。”
他放下酒杯,伸手拿她膝上的檔案。他的手指畫過她的大腿。“對不起,若蘭。但是我現在對自己的東西非常小心,我最好將它們放回去鎖好。我保證會和艾恩談談。”
他的語焉不詳使她呆住。她看著地跳起來,踱向書桌。另一個男人的身影掠過她腦海——一位神秘而迷人的夜客。她對這個幻想置之一笑,啜飲啤酒。邊地勳爵絕對是一位更加精力旺盛的人。
凱爾在那裡翻箱倒筐,頭也不抬的問道:“你是否見過艾恩攻擊男爵的證據?”
如果她不小心,很可能會前功盡棄。她只得一再覆誦男爵對凱爾的誇張指控。“我聽了佃農的證詞。”
“你在辛克萊待了幾個星期。他帶你到農莊上,讓你親眼看到摧毀的痕跡嗎?”他抬起目光道,那雙苜蓿般翠綠的眸子閃耀著前所未有的炯然眼神。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嘴唇、那完美的鼻樑,以及那突然變迷人的臉頰和下顎。她心不在焉地說道:“我不便回答。你告訴我艾恩的所作所為。”
“你沒有聽信男爵的片面之詞吧,若蘭?”
她震懾於他的義正詞嚴。他控制了談判,迫使她透露男爵的話。但她不能這樣做,因為他必將個個擊破,於是問題將無法解決。
男人,她鄙夷而厭煩的想道。他們要怎麼樣才能攜手並進?“你說你可以證明那些斑點牛是你的。”
他抓起一頁紙。“當然。沒良心男爵不會大費周章去花錢買牲口並且改良品種,更別提照顧人民了。來了。”
她喝采道:“你非常配合。”
他停在咫尺之外,正色說道:“感激不盡,馬若蘭。我有那麼容易看穿嗎?”
若蘭克制自己汗顏的衝動。她想,最好半真半假。“說你是一位麻煩的人物可以嗎?”她露出最僑俏的微笑,補充道:“我擅長排解男人之間的問題,但是需要你高抬貴手。”
他將紙拋到空中,迷人的大笑。“我何必從你這裡刺探訊息?”
她也大笑。“我不知道,凱爾。”
他搔著下巴。“你不肯告訴我你在男爵那裡的見聞,而我還一直問你。”
“沒錯。”
“大概是練武的關係,使我想知道敵人的企圖。”
不是練武,是他的性別所致。“我確信,既然我們已經解決了——”
“你又故做慈悲了……”
若蘭嘆息。他太瞭解她的方法了。如果這樣,和平就無望了。丟給他一根骨頭,她的經驗如此告訴她,但必須有禮的進行。“我道歉,這必定是由於我所接觸的環境。老天,男爵的家真的非常忙碌。”
他將那張紙撿起來遞給她。
“你願意下盤棋嗎?”她問道。“我可以將棋盤擺在火爐前。”她通常邀男人下棋,讓他們贏棋。他們總是不知不覺的撤防、入她的甕中。
“我來清桌子。”她說道。
“我去拿棋盤。”他走向書架。
她拿起啤酒瓶。它幾乎空了,只剩下一點點。他或許很快就醉了。為了確保,她倒滿他的杯子。
“我打賭你的棋藝高超。”他說道。
“還可以。”她轉頭看到他站在書架前,棋盤挾在手臂下,另一隻手伸向上層書架的一隻雕刻木盒。他轉頭道:“為了防止麥肯拿到,這是我祖母做的。”
很好,若蘭想道,他已經放鬆戒備了。但他的姿勢卻使她再度聯想到邊地勳爵,她感到驚訝。“她教你下棋嗎?”
“是的。”他站穩腳步,將盒子放在棋盤上,然後活像端著王冠的大主教般莊嚴的走向她。“但是不要告訴麥肯我們下棋的事。他會哀求好幾天。這副棋子太珍貴了,禁不起他那雙急切的手。”
他那安詳的態度溫暖了她。“我可以保密。”
“還有誰比我更清楚這點?”他開啟盒子,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