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家裡實在養不起,明日要賣了自己,換同族兄弟一口吃食。雖然叔父念及尚屬同宗,不好做的太過傷了陰德,將自己賣入青樓勾欄這等腌臢之地,但從此漂泊身不由己卻是肯定的,自此自己每日都是哭著入睡。所以今日她雖知辰若只是憂妹心切,他一個貴公子身在雲端,自然體恤不得那些泥地中掙扎煙花女子,心裡對他自恃清高的偏執印象又多了幾分。
辰鈺忽的扯住辰若道:“二哥,都是我不對,螢兒貪玩,我就該攔著,既然禍起那香囊,我回去就砸了它,只當沒發生過,二哥覺得如何”
齊蘇傾也道:“堂哥,這事除了我們沒別人知道。本也沒甚大事,就此算了吧。”
辰螢聞言抬頭,怯生生的說道:“二哥哥,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你別生氣了。”一雙笑眼淚光點點,好不可憐。
辰若見此情景也不忍再苛責,負氣坐下,辰螢立即巴巴的起身跟去倒茶賠錯。
辰若素知二哥只是冷麵心軟,現今風波已過,便和齊蘇傾對視一笑,扭頭卻看見連玉白了一張小臉,蹙著眉尖不知想些什麼。
他輕笑一聲,拿了方才那個精緻玻璃瓶遞過去逗她道:“螢兒現在肯定顧不得這個了,你偷偷藏起來,莫讓她看見。”
連玉兀自不做聲,搖了搖頭。
“可是被嚇到了?”
他的聲音忽然放低放軟,連玉下意識抬頭,忽然發覺對方狀如花瓣的一雙眼中,眸子黑的深不可測,她垂下眼簾輕聲道:“不是嚇著了,我只是覺得,覺得,那些女子身處那些腌臢之地,很多不是出自本意,被迫做那些……既然已經如此可憐,為何還要如此瞧不起她們,她們又何曾做錯過什麼?”她只為一干弱女子不公,為包括原來的自己的弱女子不忿,可是說這些有什麼用,說給這些富家公子有何用?
辰鈺眸中閃過一絲驚疑,探究的目光重新打量起連玉,待他看清她熟悉的眉眼間那粒陌生而嬌豔欲滴的胭脂記,雙眸也渾不似記憶中那般透著慈愛,他忽的就鬆了眉角:是了,不是同一個人,所以能說出這個。他嚼著一絲瞭然的笑別過頭,卻不防在目光落下前,被她粉蜜般的唇角,砰然撞到了他的心尖上。
☆、第二十章(捉蟲)
玉香囊的結果就是辰螢提早被捉回辰府由她二哥嚴加管教,連玉一個人依在車內,想著辰螢方才皺著小臉,小手糾纏著她的衣袖,落單小貓似的,就忍不住笑,忽的腦海裡又閃過分開時辰若辰鈺二人意味深長,似有似無的眼神,連玉不由甩了甩頭,想是自己多心了。
下了學不過未時剛過,申時未到,連玉剛回竹香園,身上的生寒氣還未散盡,老太太身邊的紫蘇來請,說是顧夫人顧教諭登門拜訪,讓各位小姐都去作陪。
連玉略一思付,笑道:“多謝紫蘇姐姐,我剛下學,有些狼狽,你且等我稍微梳洗一下,紫鵑,你將之前螢兒妹妹捎給我的蜜果兒拿些來,給紫蘇姐姐嚐嚐。”
又回頭輕聲吩咐翠馨:“把昨日我熬夜畫好的丹青收好了給我拿來。”
連玉看著一旁坐著的紫蘇,開口道:“朱碧,你過來,替我攏一下頭髮。”
朱碧本來乾站在紫蘇身旁,忽的被小姐點名,嚇了一跳,一聽是攏發,她走到連玉跟前,猶豫的回頭看了紫蘇一眼,輕聲道:“小姐,這些平日裡不都是翠馨姐姐做的麼?”
連玉也輕聲道:“怎麼,看著有人在場,我還真的使喚不動你了?”
朱碧立即回道:“奴婢不敢,奴婢怕做的不如翠馨姐姐好。”
連玉壓低聲音道:“還不快做?”
朱碧才輕手輕腳用角梳將她的鬢角稍微攏了下,將髮髻間的金簪扶了一扶,連玉就讓朱碧退下了。
連玉本身頭髮本就不亂,不過是藉此讓朱碧清楚,自己倒是誰屋裡的,斷她看著碗裡想鍋裡的念頭,才在冷了她那麼長時間後,特地當著老夫人的大丫鬟面前使喚她。
翠馨捲了畫軸遞上,連玉接過,對著紫蘇笑顏如花:“煩請姐姐帶路。”
跟著紫蘇走在抄手遊廊上,步步踏著青磚,連玉看她浮動的楊紅儒裙下隱現的繡花鞋邊,心裡慢慢估量:這紫蘇與晴鳶的性子可是相差甚遠,一貫做的最多是晴鳶,說的最多卻是紫蘇。如今二人都是老夫人的左膀右臂,奶奶小姐們場面上也對二人客客氣氣,私底下也想哄著二人,但是二人卻油鹽不進。而連玉知道,晴鳶是真的油鹽不進,至於這個紫蘇……
“紫蘇姐姐,我瞧著你這腰上掛的金麒麟,煞是好看。只是,這掛著的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