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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從熏籠上取了,理平了送進書房,替連玉穿戴:“小姐,怎的突然想起用佛香薰衣了?”

連玉輕輕一笑,看了看牆上裱好了的觀音像,那觀音拈著一朵紅芍藥,那芍藥似被水糊了,深深淺淺的,觀音身旁站了一雙童男童女,二人俱是粉雕玉琢,女娃兒眉目與連玉像了個十分,可巧的,眉間也有一粒胭脂記:“不外是兩個原因。”

“嗯?”翠馨只聽得不明所以,連玉也不解釋,自個兒理了理袖子,又將牆上的那觀音像捲了起來:“翠馨,你替我再走一趟,把這給我姨娘,一定要讓她收下,跟她說,安心,她關心的人都安好。”

翠馨懵懵懂懂的接過,連玉又將方才畫好的觀音賀壽圖捲了,直奔駱府東壁的庖廚。

劉媽媽捏著步子上前,給連玉請了個安:“哎呀,三小姐怎的跑這兒來了,這油膩膩的髒地兒,別汙了您的腳。”

連玉忽然就笑了,她想起數月前,劉媽媽巴巴結結的那句:“芍藥姑娘莫心急,這野雞崽子湯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便好了,你且旁邊歇歇別弄髒了衣裳。”

如今物是人非,她的巴結勁兒倒還是沒緩過來。

連玉從荷包裡拿了二百大錢,看了眼荷包,針腳密密的是翠馨繡的,沒捨得給。早知道把朱碧繡的帶出來幾個倒方便做人情。她將二百錢往靠窗欞的小几子上一放:“劉媽媽,紫鵑說,您這府裡的老媽媽了,也一貫對她照顧的很,我今日得空來拿一份桂花棗泥糕,這二百錢是紫鵑說,孝敬您喝茶的,我順便給捎來了。”

劉媽媽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到底臉皮厚,這二百錢都快趕上半個月的月例了,她立馬笑的滿臉褶子開了花般,應聲道:“倒是勞煩紫鵑姑娘惦記了。”一面說,一面將錢掃進袖子。一轉頭又對著個矮個兒的粗使丫鬟嚷道:“沒眼力見兒的,還不給三小姐拿糕點去。”

連玉輕車熟路朝著几子邊的櫟木小杌子上一坐,冷眼看著劉婆子趕了丫鬟下去,親自去替她拿蒸糕,搖了搖頭。這種人,實在很像高門大院看門的狗,你衣衫襤褸的時候最好離他遠著點,不然小心會被狗眼看人低的咬上一口。但是但凡你有些底氣了,就如手上有了肉骨頭,這狗就比很多人都聽話的多。

不過,再怎麼,這種人也只是小人心思,比不得那些惡人,能真真害了你的命去。

連玉接過劉婆子的烤漆雕花托盤,那婆子緊跟著送連玉出門,還巴巴跟了一句:“哎喲,三小姐,勞煩您跟紫鵑姑娘說聲,老身謝謝她惦記。”

駱家老爺駱青陽雖然是子承父業,接了家裡的產業繼續買辦營生。但年輕時候卻也是做過一回風流才子的,估計半個蘇城都知道他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臨摹名家書貼,已一手狂草為傲。連他書房的橫匾也是自己的筆墨,提名:墨香居。

書房內一個身著青底玄邊金錢紋袍服的男子正端坐著看賬本,此人約莫四十,白麵微須,不是別人,正是駱青陽。駱青陽翻著賬本的手陡然一停,鼻尖嗅了嗅,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甜味兒。就在此時,一直站門口的小廝走進來,報備道:“老爺,三小姐來了。”

駱青陽聞言一愣,放下手中賬本:三小姐?連玉?只聽她多年身子不好,連老夫人都免了她日日請安,幾年也沒出過院子,怎麼的突然跑書房來了。他思付了一下,還是道:“讓她進來。”

那小廝應聲出門,須臾片刻,只見一個月白色的人影掀了簾子進來,駱青陽定睛一瞧,這來人頭上簡簡單單隻梳了一個髮髻,插著一支雪白透光的玉簪,揹著屋外的日頭,瞧不清楚,但是形容相貌瞧著甚是眼熟,見她上前放了托盤,輕喊了一聲:“爹,女兒給您送茶點,是您最愛吃的桂香棗泥糕。”。

連玉頂著日頭挑在未時給駱老爺送糕點,此時午膳消化的也差不多了,一杯清茶,一塊糕,正是時候。她生前多在內院,而駱家男丁多是在外做生意營生,所以對這個駱老爺是聽得多,見的少。這駱家的頂梁支柱,秦姨娘今生最近的男人就在眼前,連玉忍不住輕輕在他身上掃了一眼,瞥見他鬢角也有了幾絲白髮,又順從的垂下眼,心中不禁暗自嘆了一口氣,秦姨娘這一生雖然是蔣氏所害,但是歸根結底,還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啊。

駱青陽若有所思的瞧了連玉半晌,片刻後才稍顯生分的說了一句:“好”。他剛捏起一塊糕,連玉立即轉身到在牆邊的几案旁,嫻熟的將銀風爐上滾著的熱茶拎起來,倒進茶盞裡,駱青陽看在眼裡,心思百轉,想問她為什麼來書房,待及出口,已經變成了:“連玉,你身子好些了吧?”

連玉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