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素日瞧著碧桃、黃杏都不錯,讓她們去吧。”
這兩個人都是吳承平房裡原有的丫環,也都是奔著升姨娘去的,現在都十六了,早已經是盛開的兩朵花了,挑她們去,她們自然沒有耐心等吳承平長大,等自己變老……
“我替二爺謝太太了。”孫姨娘手攢得緊緊的,指甲深深的插進肉裡,可是臉上還得帶著笑。
“二爺是我兒子,有什麼謝不謝的,我乏了,你下去吧。”
“妾身告辭。”
劉氏冷笑的看著她,孫姨娘是個老實的,吳承平除了讀書讀得太好也沒有什麼缺點,四姑娘也是個書呆子,可是誰讓她有吳柔呢?
如果要是讓吳承平有了大出息,吳柔不定怎麼囂張呢,說不得,只有犧牲吳承平這個庶子了,他要是個有定力的,也算他造化大,只是他這個年齡的男孩,有幾個是真有定力的?
七丫頭以為她裝病躲在京裡,攀上二太太,順便攀上老太太就能成事了?他們娘幾個的命都在她手裡攥著呢,她就是孫悟空,也休想翻出她這個如來佛的掌心。
七丫頭只是疥癬之症,那個隱藏在幕後無論是“幫”韓姨娘盜名帖的,還是栽贓韓姨娘的,都是吳家的心腹之患。
她猜的沒錯的話,那個人快要沉不住氣了。
殺人不見血
齊童生名齊鵬字天賜,是家中三代單傳的獨子,靠著祖上留下來的幾十畝田產,倒也活得滋潤,他父親亦是讀書之人,早年中過舉,在上京的路上因為水土不服病死在了半路上,他的寡母帶著他相依為命,齊鵬幼時極為聰穎,是有名的小才子,十歲時就過了童生試,當時縣令大人都曾經親自來看過他。
誰知道在由童生到秀才這條路上,卻是極為不順,屢屢碰壁,不過二十歲的童生並不算老,在不遠的村子裡有一位童生已經六十歲了,孫子都成親了,還在考。
這些日子齊鵬一直在忙著四處串連,打算召集今科秀才跟童生的聯名上疏朝廷,痛陳揚州知府吳憲,寵妾徇私,操縱院試,勿必要將吳憲扳倒。
齊母楊氏一直對此頗為反對,這一日見齊鵬滿頭大汗的從外面回來,連忙遞上汗巾,讓他擦汗,“兒啊,所謂民不與官爭,那吳憲是揚州知府,你不過是小小的童生,你得罪了他,豈有好下場?”
“母親,你不必再說了,我必然要替將此事一鬧到底。”齊鵬自小被贊為天才,其母因為憐他自幼喪父對他也是極為寵愛,因此也把他寵成了孤傲不通庶務的性子,齊母此時再想勸他,他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草草的吃了飯,換了件衣服,就又出去了,齊母擔心的看著他的背影,卻不知應該如何歸勸兒子。
她雖然只是鄉下老太太,但是這些年經過見過的太多了,所謂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雖然吳憲這個官在揚州地面上官聲不錯,雖說不上清如水,但也是個愛惜羽毛的,做事並不狠絕,但是自己的兒子這一次卻是要將他得罪的狠了,能坐上知府的位子的,有幾個是真的好惹的?
楊氏越想越心驚,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兒子晚上回來之後,那怕打折他的腿也不能再讓他出去惹事了。
這也是因為吳憲平日御下極嚴,官場中人雖知道他的底細,普通小民中知道的卻少,若是楊氏知道吳憲的父親是當朝一品大員,岳父是前任劉首輔,連襟是皇帝的胞弟安親王,到揚州渡金的成份更多一些,等到兩任任滿必然高升。
恐怕在齊鵬一開始想找吳憲麻煩的時候就直接把他關在家裡了,可是她並不知道這些,這也讓她悔恨終生。
卻說齊鵬獨自一個人走在鄉間的土路上,心中躊躇滿志,他自幼學的都是聖人文章,卻無人告訴他這人間險惡,並不是每個人都遵循著聖人的教導生活著。
此時已經是八月末九月初,秋老虎卻厲害得狠,齊鵬儘量躲在樹萌下走,卻也熱得滿頭大汗,眼見路邊有一樹大樹,樹下有幾塊石頭,他趕緊快走兩步,走到了樹下,坐到石頭上。
他從懷裡拿出已經密密麻麻寫了十幾個簽名的條陳,心中美滋滋的,這將是他做成的一件將會轟動江南甚至轟動京城的大事,也許皇上也會因此而接見他……
齊鵬半閉雙眼靠在樹杆上,眼前已經是他站在金鑾殿上面聖,侃侃而談得到聖上嘉許的場面。
就在此時,遠處遠遠的傳來一陣女子的哭聲,齊鵬睜開了眼,向哭聲傳來的地方望去,他是當地人,自然熟悉這一片的情形,傳來哭聲的地方分明是一片墳地。
他初時有些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