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商定了日子,但是公孫家還是正式的送來了期書,八月初八的正日子,欽天監監正親自幫著挑的時辰。
男方的期書既然來了,吳家也正式下了帖子,八月初七那天請親朋好友來參加添箱禮。
老太太添了副豆種的手鐲,其實誰都知道吳鳳的嫁妝裡有老太太當年陪嫁的至少三套首飾,至於古董、擺件這樣的誰也不知道老太太給她添了多少、衣料、打傢俱的上等黃花梨等等都是老太太給她攢的,吳鳳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在孫女裡是頭一份。
吳鳳跪著謝了。
“你掉胎包就沒離過我,也是我想得少,你從小就偏疼你,把你養得一丁點苦都沒吃過,到了人家家裡就要學會忍讓,侍奉翁姑要盡心竭力,勿做父母羞。”老太太說著眼淚就下來了,趕緊用帕子抹了。
姑奶奶吳恆馨感激劉氏,這點自然體現在了添箱禮上,她送的是一套緬甸翡翠的首飾,最貴重的是其中的一套翡翠珠璉,是一顆一顆磨得圓潤的翡翠珠穿成的,吳怡看著只咂舌,她在現代時看見過有明星展示類似的翡翠項鍊,品相比這個還要稍差一些呢,這東西要是拿到現代去賣值個幾百萬吧。
吳怡真想說姑父在保護京城人民的同時,沒少刮地皮吧……
宋氏送的是一套純金的頭面,兩匹蜀錦。
別的親戚朋友送的多數是一些釵環、布料之類,不失禮,但也沒有吳氏那麼顯眼。
劉錦送的是一幅畫,吳怡一看正是吳鳳的小像,劉錦不顯山不露水的,從不自誇自己會這個會那個,這一出手卻是不同凡響,小像畫得極精巧,雖不十分寫實,卻極得吳鳳的神韻。
吳怡自己送的是荷包,吳柔送的也是荷包,她們這些小輩本身沒什麼錢,送什麼都沒人挑她們的。
客人走了之後,開始給嫁妝裝箱,依禮應該是由嫂子來裝,可是吳鳳是長女,這個重任也就由妹妹們來擔了。
大件的傢俱、顯眼的古董什麼的早裝箱了,吳怡跟吳柔只是像徵性的蓋上紅布,貼上紅封,首飾也是由丫環們擺進八寶箱,吳怡跟吳柔蓋紅布,貼紅封。
吳鳳的嫁妝有六十四抬,看起來不算是多,可都是實打實的好東西,除了傢俱、古董之外還有四間收租子的鋪子,位置都是極好的,旱田八百畝、水田八百畝、農莊一座。
吳怡想,有這些東西她嫁人幹嘛,坐在屋裡躺著當富婆好了,可惜這些東西是‘嫁人’才給的。
就在吳怡以為自己的工作就是蓋紅布貼紅封時,丫環拿來了整整一托盤一兩一個足有一百兩的金裸子。
“一床被裡塞十個。”劉氏說道,彼時嫁女不管窮富都要陪送被子,這被子得有全福人來做,沒錢的也要做兩床,像是劉家這種就要做十床了,做完了還要在被子裡塞金祼子,被同輩,是要輩輩富貴的意思。
做完了這些,劉氏又拿了幾張銀票放在被子最底下,這個就是押箱銀了,劉氏沒有揹著女兒們,給吳鳳的壓箱銀是五千兩。
那天劉氏帶著吳鳳在正房睡,正房的燈一直到三更才熄。
第二天公孫良騎了高頭大馬,帶著八抬大轎來迎吳鳳,在廳堂之上吳老太爺受了公孫良跟吳鳳的禮:“你今去後要孝敬公婆、友愛弟妹、勿以孃家為念。”
公孫良接走了吳鳳,一路吹吹打打而走,從此以後,吳鳳成了公孫門吳氏。
事起
嫁完了女兒的劉氏一個人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她現在是身心俱疲,她的貼身大丫環瑪瑙和珍珠兩個人互相使著眼色,似乎都有話要說。
“別在那裡用眼皮子打仗了,有什麼事說。”劉氏半閉著眼睛說道。
“昨兒小孫姨娘的信到了,我們見太太忙著嫁大姑娘,就把信給留下了。”珍珠小聲說道,小孫姨娘是個謹慎人,如果沒有大事,是不會隨便寫信進京的。
“哦?老爺的信可有到?”吳鳳成親前三天,吳憲給女兒的禮物和信都到了,信裡沒說別的,只說一切都好囑咐女兒到了婆家不要任性,好好侍奉丈夫、孝敬公婆。
“老爺沒有新的信到。”珍珠搖了搖頭。
“把夏芙的信拿給我看。”劉氏伸手拿到了信,拆開了看了——夏芙做丫環時的字在丫環裡面就是頭一份,做了姨娘又特意練過,蠅頭小楷寫得工整娟秀,只是信裡的內容卻讓劉氏臉色越來越難看。
“太太……”珍珠試探性的問著……從太太的臉色看小孫姨娘的信裡也不是什麼好事,只不過丫環們的想法都是太太不在揚州,老爺的那位新寵在內宅裡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