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皇后馬上就有嫡子了,我不鬧一鬧說不定哪位皇子就找上我這個沒用的伯父了,總之這事要解決也不難,一是你陪我吃了這頓飯,二是你讓你大嫂出面給我保個媒。”
“你又想怎麼樣?”
“我還想嫁閨女啊,我那閨女是好孩子,人長得也俊性格也被她媽調理的好,人也孝順,你大嫂反正會保媒,就讓她替我閨女說門親事吧。”
“你又看上誰家了?”他就說恪親王不會沒有目的鬧,若是真只為了出口氣,恪親王的氣早應該出完了,恪親王的脾氣不能拿跟他年齡相似的人衡量,得跟八九歲的孩子一樣對待,可是有的時候又老謀深算的像是八十歲的人。
“歐陽家,歐家陽的老四不是你嫂子的姐姐的兒子嗎?別推脫,我查過了,他沒訂親也沒議親。”歐陽家實在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們家雖然是開國八大侯之一,但是常年駐守在福建一代,可以說是福建王也不為過,有權有勢不說,離京城還遠,大郡主遠遠的嫁到他們家,自然能遠離京中的流言,更不用說恪親王雖貴在這京城卻不一定那麼值錢,而大郡主嫁到福建,就算是鎮海侯府也得高看一眼。
“你就是欺負我嫂子賢良是吧?”吳家的人說實話,吳鳴只服吳憲跟劉氏,其中最服的就是劉氏,她剛嫁過來的時候,就敢明面上奉承老太太,暗地裡照顧自己這個庶出的小叔,不為了利益,就為了覺得他可憐,覺得老太太欺負他太不厚道。
“你嫂子不愧是姓劉的,她要是個男兒劉首輔也不會說三代不出仕了,劉家她那一輩裡也就是她是個明白人,劉老七也算一個,可是劉老七活得太明白了,不肯趟朝廷這個渾水,至於公孫家……我鬧成這樣公孫家吱聲了嗎?要是劉首輔還在,頭半個月他就找我跟雷侯爺喝茶了,怎麼樣也得把這事抹平了,不能上京城的百姓看皇家跟公侯之間的笑話,公孫家做首輔呢?就有一條不得罪人,為了不得罪我也不得罪雷家他乾脆都裝上病了,他處處學劉首輔,可惜處處學不像,他哪個黨都不得罪,想要左右逢源,卻不知道劉首輔心裡只有他一個人是一黨。”
“你別顧左右而言其它,我不信在京裡或者近一點的地方你找不著姑爺,你誠心把女兒嫁那麼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沒想法,眼見得皇子們都大了,未雨酬謀罷了,只盼著我真倒黴那天,兒女們能少受牽連,兒子我不一定保得住,兩個女兒是一定會保的,咱們倆把話放這兒,真有一天我壞了事,黃土敷面草蓆卷屍的時候,你要是還念我給你做過一夜媳婦,你就買個薄皮棺材,找個清靜地方把我埋了。”
“你這人總愛讓人恨你。”又不能十分的恨起來,當年他說放了他真放了他,可是卻在他成親的前一夜,給他下了藥,讓他‘佔’了他的便宜,一大早自己洗乾淨自己走了,卻讓他想要忘了他都不行,想要恨他‘佔便宜’的卻是他。
“不恨我你怎麼記得住我。”恪親王笑得還帶著三分痞氣。
出嫁
吳怡並不知道這事中間還有這樣的曲折,她只知道三叔又回來了一趟,跟母親說了些什麼,母親嘆了幾口氣,又跟老太太嘀咕了一陣子,老太太當天晚飯的時候多吃了半碗飯,姑姑也樂呵呵的回了雷侯府。
京城裡的流言沒三天就銷聲匿跡了,恪親王也不找雷家的麻煩了,雷家也打折胳膊藏袖裡了,就裝沒這回事,直到後來的很久,恪親王府的大郡主嫁到了福建歐陽家,還送了一車的謝媒禮,吳怡才知道母親竟又做了回‘媒人’。
她搬回後罩房的時候,蹲在透明度跟純度雖不如現代,但是已經很不錯的玻璃窗前看了半天,有了玻璃窗,什麼時候再把抽水馬桶傳過來吧,她實在受不了所謂的官房了。
雖然是很精美,每次上完之後也有丫環立刻端走,可是那感覺實在是不舒服。
“姑娘,明天就是各府的親眷來給大姑娘添箱的日子了,你打算送大姑娘點什麼?”
姐姐結婚妹妹應該送什麼?吳怡側頭想了半天,古人還真的能禍害幼苗啊,姐姐才十六,現代也就是剛上高中的年紀,竟然要嫁人做媳婦了。
她想起每次吃飯時母親跟二嬸的待遇——她們倆個也不是新媳婦了,居然還是別人吃著她們看著,別人吃菜她們捧菜,姐姐嫁到公孫家得從孫媳婦做起,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這居然還是好姻緣呢。
“把我前兒繡的荷包送姐姐吧。”吳怡說道,她也不用同情別人,以吳家的財勢地位,她也必然要嫁到‘規矩’人家,從媳婦開始熬,什麼時候熬成婆了她也就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