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齊也知道,這是沈家和吳家包括他的那些朋友在替他造輿論,這文人也跟書畫一般,有人捧自然就有小小的功績也能從山東傳進京,沒人捧在京城也得爛在大街上,他現在是有人捧了。
吳承業見沉思齊還在猶豫,“你在猶豫什麼?你兒子還在京裡呢,難不成你真以為你家太太能把保全兒給你送來山東?她為這事都跑到我們家太太那裡哭了,說保全兒是她的心頭肉,說你有了媳婦忘了娘,要挖她的心頭肉,要她和你家老爺的命。”
“能回京自然是好的,我只是怕連累了兩邊的老人。”
“有什麼連累的,沈侯爺這才到十月裡就病了三回了,你回去了,他身子能好一半。”
吳承業這麼一說,沉思齊和吳怡一商量,就開始準備回京的事了,他們卻沒有想到,攔著他們特赦回京的人,是恂親王,恂親王的理由也很簡單,蘆花案才過去幾年啊,從遼東回山東閉門思過是因為沉思齊救了太子,若真的是堂而皇之的幾年就回了京城,豈不是讓天下的將士寒心?讓朝廷的律法成了一紙空文?
恂郡王如今替聖上辦差,鐵面無私,樁樁事情辦得體面漂亮,又不怕得罪親貴,辦事又公正,很是得了一些人望,他這麼一說,聽命於吳憲的說客,反倒不能再多說了。
更不用說後面二皇子樂郡王起鬨架秧子,:“要沉思齊回京,除非重審蘆花案。”
“蘆花案本是鐵案,二哥這話說得,難道是有什麼新證據嗎?”恂郡王一句話把二皇子的話給封死了。
“太子,沉思齊救過你,你怎麼說?”洪宣帝又問聽政的太子。
“沈先生在山東辦學,剛剛開啟局面,這個時候赦他回京,怕是要前功盡棄,更不用說蘆花案時日尚短,他若不能將功抵罪,就算是回了京,也是不安心的。”太子思量了一陣子,說出了自己想法。
洪宣帝見他們這麼說,又處處佔在理上,本來已經準備發出的赦令,又收了回來。
“好,朕就看看這沉思齊能把這學辦成什麼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他若是做成了,朕就恢復他的功名,他若是辦得稀爛,就滾回遼東去。”
“是。”
赦令這件事,表面上看是恂王贏了,實情是洪宣帝對吳沈兩家做了口頭承諾,沉思齊把事情辦好了,竟然可以起復功名,又得了洪宣帝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口諭,堵住了那些拿蘆花案說事的人的嘴。
自從得了京裡傳出來的信兒,沉思齊更是忙得不著家了,從田租到管家,全是吳怡一把抓起,沈岱也隨著母親看帳冊,聽管事報帳,拿著筆當玩具玩得起勁。
“瞧哥兒這樣,日後怕是要考狀元了。”夏荷端了杯茶給吳怡,夏荷懷了第二個孩子,肚子已經能看出來了。
“你身子漸沉了,不用到府裡伺侯,在家養著就是了。”吳怡瞅著她的肚子說道。
“奴婢在家也呆不住,到府裡做點事也是好的,再說有什麼累活,孩子們都不讓奴婢做。”夏荷笑道。
“唉,我離了保全兒的時候,保全兒也就比他現在大一點,現在怕是都不認得娘了。”吳怡摸著沈岱短短的頭髮,想著他的哥哥。
“格……咯……”沈岱正在學說話,一聽保全兒的名字,就知道叫哥哥。
“好孩子,知道哥哥了。”吳怡親了親沈岱的小臉。
“媽……”沈岱又叫媽媽。
吳怡越瞧他越喜歡,放下帳冊剝橘子給他吃。
到過年時,吳怡和沉思齊又是面向著京城磕頭,族裡的人請沉思齊親自去開祠堂,吳怡跟著族裡的婦人備祭品,忙來忙去的也算是過了個忙年。
祭完了祖,沈家宗族擺了幾十桌的大宴,吳怡當然坐在女席的上位,白氏因為沉默然得了秀才的功名,家裡也越過越好,族裡的人又知道她和吳怡親近,竟也得了個上位的席位。
鄉間的婦人,自是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講究,邊吃著也就邊說上了,吳怡靜靜的聽著她們說話,也知道了這族裡這一年的大事小情。
不知道誰就把話題轉到了沉默然的婚事上了,“他七嬸啊,默然也不小了吧,訂親了沒?我孃家有個外甥女,是家中的獨女,兩口子累了一輩子,也攢了些家底,就想找個好姑爺,聽說了默然的事就上了心,你要是也有意思啊,我就給你問問。”
白氏看了眼吳怡,見吳怡不說話,也就那話搪塞了,“默然這孩子心高,非說要得了功名再說娶妻的事。”
“唉,這功名啊,有多少人考了一輩子也考不上,難道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