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疼得不行,整個人臉煞白煞白的在床上躺著,就算是在初夏時節仍然是一頭的冷汗。
紅袖給她敷上剛絞好的熱毛巾,吳怡還是難受得不行,“太太那裡怎麼說?”
“太太說二奶奶身子不好,就在屋裡躺著吧,不用忙著立規矩。”吳怡派去替自己“請假”的紅裳說道。
夏荷拿了紅糖水來,“這紅糖薑茶是照著大夫給的方子熬的,姑娘多少喝些。”
吳怡就著夏荷的手,喝了幾勺子薑茶,肚子裡暖暖的確實是好了一些,閉上眼剛想要睡一會兒,就聽見外面有人吵嚷,吳怡微皺了一下眉,“紅袖,你出去看看。”
“是。”
紅袖掀了裡間的簾子,穿過花廳到了外間堂屋,只見翠雯吵吵嚷嚷的要往屋裡去,清歌不知道從哪裡潑了一身的湯水,正拉著翠雯,清歌不愧是劉氏屋子裡出來的,不說自己身上的湯水的事,只是小聲勸著翠雯,“奶奶身上難受,正在睡著,你有天大的事也等奶奶身上好些……當心吵到了奶奶,咱們一個一個都沒好果子吃。”
“我要見奶奶……”
“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小蹄子做死呢?”紅袖說道,她先拉了清歌,“你這一身是怎麼了?不是說在給奶奶燉四物湯嗎?”紅袖這個時候已經看見了門外碎倒的湯碗和扔在一旁的托盤,知道必是翠雯撞了清歌。
“紅袖姐姐……”清歌雖說也是陪嫁丫頭,但是大丫頭的名額已經給了原有的綠瑤和綠琦,她現在領著沈家二等丫頭的月錢,比紅袖要低一等,因而清歌要叫紅袖姐姐,“是我不小心把湯水散了,正想回去換衣裳,就看見了翠雯硬要進來,小丫頭們力氣小,都攔不住她,我就拉著她的手不放了。”
“你呀,奶奶在家的時候就曾經說過,物是死的,人是貴重的,湯水都是滾燙的,你燙著了沒?還不快回去換了衣裳,看看身上有沒有燙傷的,我那裡還有一瓶子貉子油,你拿去抹吧。”紅袖說道,說話間竟像是忘了翠雯一樣。
翠雯是三等的丫頭,跟清歌還能撕扯一下,見到紅袖就有些怕了,紅袖來沈家的時日雖短,卻是人人皆知的小辣椒,一般人惹不起她,這個時候才攢起勇氣喃喃說道:“紅袖姐姐,非是我不懂規矩,是綠珠姐她不知道為什麼發起了疹子,渾身滿是紅包,怪嚇人的……”
“疹子?”夏荷這個時候也過來了,“你怎麼不早說?就算是奶奶病著,你可以悄悄的告訴我們,我們再悄悄的告訴奶奶,這麼明火執仗的,倒像是要惹事一樣,再說了,這發疹子的事可大可小,她綠珠是個丫頭,這裡可有二爺和二奶奶呢,更不用說姑娘們也是常來常往的,若是染上了病可怎麼是好?”
翠雯低下頭不說話了,要說紅袖是小辣椒,夏荷就是笑面虎,幾句話不輕不重的像刀子一樣,不光是翠雯,綠珠也是受不起的。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帶我們去看看綠珠。”紅袖推了翠雯一把。
綠珠身上發疹子是昨天晚上的事了,她也知道發疹子的事可大可小,更不用說新來的二奶奶,不會像二爺一樣的心軟,把她拿被裹了趕回家裡“養病”也說不定。
原想擦點藥忍一夜也就沒事了,誰想到早晨起來一看竟然滿身滿臉都是大紅的疹子,身上一摸就熱得不行,這才知道害怕,趕緊叫翠雯去稟報二奶奶。
誰知道翠雯一心向著她,生怕二奶奶有意耽擱了她的病情,故意在外面又吵又嚷的把事情鬧大了,二奶奶身邊的夏荷和紅袖都到了她的屋子,皺著眉看著她。
綠珠是個愛面子的,最怕自己難看的樣子被人看見了,如今竟被眾人圍著看,當場就羞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你不用這樣,誰都有個生病的時候。”夏荷走到她的床邊,細看她臉上的疹子,“你發熱嗎?”
“身上摸著熱,倒是沒發燒。”
“不是痲疹、也不是水痘、天花……”夏荷也算是經多見廣的,一眼就看出綠珠長得不是什麼嚇人的病,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紅袖,你回去悄悄的告訴二奶奶,看看奶奶怎麼說。”
“是。”紅袖福了一福身走了。
沒多大一會兒回來傳吳怡的話,“奶奶說了,讓趕緊的請大夫,莫要耽誤了。”
過了半個多時辰,大夫來了,是常給沈家的下人看病的陸大夫,夏荷領著人避了出去,那大夫隔了簾子診了脈,又讓翠雯把簾子掀開看了綠珠臉上的疹子,“姑娘可是曾用花瓣之類的洗過澡?”
“正是。”
“不是什麼大病,有些人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