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女孩,就被賣到了那裡,那是倚門賣笑的窖姐兒呆的!
彭家把她當成了什麼了?
可是酒後的彭暮春照樣摟著她睡覺,做那些羞人的事,可是二妞卻只覺得心裡一片的冰涼。
後來她用積攢了幾年的幾十個大錢買通了村子裡做窖姐的那個人,那人也是可憐她,告訴她實情,買絕肓藥的不是彭老太太,而是彭暮春!
那人還告訴她,不要因為生氣就離了彭家,彭暮春是有大前程的,再說二妞的身子已經給了他,不跟著他要去哪兒?就算是日後為妾,也比再嫁給窮人家強。
就是這樣,二妞繼續討好著彭家的上上下下,沒有想到的是彭暮春跟官家小姐訂了親,彭老太太要把她十兩銀子賣給孟大官人!
孟大官人今年是土埋半截子的人了,家裡面的大婦又是個彪悍的,一年裡打死的小妾、丫環,最多時能湊齊一桌麻將。
她去孟家萬萬沒有好果子吃的。
二妞是個膽大的鄉下丫頭,下田的時候敢打蛇的主兒,偷了彭老太太和彭家大嫂、二嫂的首飾,包了幾件彭老爺子的舊衣服、舊鞋就逃出了彭家。
她是鄉下女人,本來長得就黑,又長得黑,穿了彭老舊衣服,舊鞋,臉上抹了灰,像個鄉下小子一樣不引人注意。
一路上有車就搭車,沒車就走路,盤纏花完了就討銀子,她不信彭暮春會讓老太太賣了她,會不要她,她要找彭暮春討個說法。
可是到了京城她傻眼了,她這輩子也沒離開過彭家村,以為找個人就是隨口一問就有人指路給你,可是在京城裡,誰知道彭暮春是誰啊!
她只好靠著討飯生活,又繼續問人打聽著,要說京裡的人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宮裡也好,官家人也好出了什麼事都要大肆的議論一番。
她一路上摸到了國子監附近,這附近的人最好講科舉的事,她也聽人講這次科舉的事,忍不住湊過去問,“俺是河南商丘的,聽說俺們那裡出了位進士老爺……”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見她是個又黑又瘦的小子,也就好為人師了一把,“你說的是彭進士吧,那可是個人物啊,考了個二甲第八名,又跟吳太師的孫女訂了親,未來必定飛黃騰達,河南又出了位英傑啊。”
京里人不懂什麼叫太子少保之類的官,到了吳老太爺這一級,既沒實職,又留任做皇帝的“顧問”的,通常被叫成是太師。
“現在這位彭大人在哪裡做活啊?”
“瞧你說的,對官的哪有做活的,應該是進了翰林院了吧。”
二妞又抱著自己的小破包袱在翰林院附近等著,終於有一天看見了穿著官服的彭暮春,彭暮春也看見了她,卻把頭扭了過去,進了翰林院,裝沒看見她。
沒過多長時間彭暮春的書僮跑出來了,“你咋到這兒來了?”那書僮叫牧牛,跟二妞總算有幾分香火情,對她的態度還算好。
“俺來找相公。”
“你快別這麼叫了,聽我的,你快走吧,彭大人是不會再要你了,他讓你快走呢。”
“俺不信他會不要我!俺就是給他牽馬墜凳也要跟著他!”
“唉喲俺的二妞姐,你別傻了,彭大人是不會要你的!你再在這裡糾纏,他在京裡整死一個乞丐跟整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牧牛急了,好不容易改掉的鄉下口音也出來了。
二妞還是不信,牧牛走了以後她還是在原地蹲著,等彭暮春出來,可是盼來的卻是一幫兇神惡煞一樣的差官,說她像是後金的奸細,要抓她去問案。
嚇得她撒丫子跑了,鞋都跑丟了一隻。
卻沒看見牧牛給那幾個差官銀兩。
彭暮春這裡是行不通了,她想著官家的小姐都是通情達理的,準能把她的相公還給她,就算是不還給她,也能給她一個交待,像是戲文裡唱的一樣,到最後兩女共侍一夫傳為佳話。
可是她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吳府的所在,卻連門都進不去,只是日日在吳家附近乞討,希望能遇上出門的吳家姑娘,可是吳家的姑娘又怎麼會出門呢?出門又怎麼會讓一個乞丐看見呢?
轉眼到了冬天,天上下著鵝毛大雪,吳家常給她剩飯吃的廚娘跟她也混熟了,見她可憐,叫她到屋簷下避風。
她立刻給吳家的廚娘跪下了,卻不敢說自己的真實身份,“大娘,俺是河南滴,家裡遭了災逃出來,求大娘賞俺一口飯吃,俺作牛作馬也會報答大娘的恩情!”
“可是……”
“俺是個女滴,是個女滴……”她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