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高興興的樣子,可是今天紅裳卻有些打蔫,跟整個屋子裡的歡樂氣氛十分的不搭調。
“紅裳,你怎麼了?”吳怡問道。
“回姑娘的話,奴婢有些傷風。”
吳怡笑了,“我還沒見傷風的人不打噴涕不流鼻涕的呢。”
“姑娘,奴婢能不能留下看屋子?”紅裳說道,丫環們也是在府裡憋悶著,雖然好吃好喝好穿戴,一樣沒了自由,有了出門的機會都高興,紅裳主動提出留下來,實在有些出乎吳怡的意料。
“紅裳,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侍書都有些奇怪了。
“姑娘,您就讓紅裳看屋子吧。”紅袖好像知道些什麼,走到侍書跟前小聲說了幾句,侍書愣了愣,笑了。
吳怡看她們的情形就知道這裡面有事,也笑了,“行了,你們出去吧,誰去誰不去讓自有福嬤嬤和侍書安排。”做人領導的就要懂得適時放權。
等她們都走了,只剩下福嬤嬤和侍書在屋裡了,侍書也就把事情說了:“紅裳家的人流落到濟南府了,就在普渡寺給寺裡當佃戶,她爺爺沒事就穿件破衣裳賣線香。”
所謂賣線香其實就是討飯,拿了不值錢的線香賣,嘴裡說著吉祥話,賺香客的錢。
“唉——這有什麼難為情的,家裡在那附近住就更應該去了,她家要是殷實人家也不會賣她進府做丫頭了。”福嬤嬤說道,她也是在荒年被賣進宮裡的,也是知道這樣的情形的,紅裳家人跟來濟南府八成是為了跟著紅裳,紅裳現在一個月的月錢是五百個大錢,還有各種各樣的賞錢,一個月怎麼樣也能拿回去一兩銀子,這等於莊戶人家一年的花銷了。
“她是覺得她爹孃都好手好腳的,還讓家裡的老人出去賣線香,實在是——她已經跟家裡說了多少回了,家裡人只說她爺爺在家呆不住。”
“嗯,紅裳是個懂事知理的。”福嬤嬤說道,“人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說這話的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
吳怡也只能暗地裡嘆氣了,現代人都喊貧富差距,那是因為沒看見古代的貧富差距,她平平常常的一頓飯,夠普通人家吃一個月了。
到了賞楓節那天紅裳到底是沒去,福嬤嬤安排她在家裡看屋子了,一幫難掩興奮的大小丫環穿了自己最漂亮的衣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集體簇擁著吳怡,福嬤嬤也沒跟著去,只是囑咐著丫環們:“跟著太太、姑娘出去,必不會有亂七八糟的香客,只是這廟裡的和尚雖然是跳出三界之外的,也是男人,你們行事說話要小心在意,不要一個人出入,不要一到外面就瘋瘋張張的,否則不光是害了自己也害了姑娘。”
訓示過後,這才放了丫環們跟著吳怡出去。
一隊馬車浩浩蕩蕩地出了布政使衙門,路人都知道這是布政使家的內眷去廟裡上香,雖然無人敢指指點點,可也有不少人駐足觀看,只見這布政使衙門的車馬光鮮卻不張揚,在車外的男僕、婆子都衣著整潔,雖是僕人,卻也比平常人家的百姓體面一些,車馬的簾子都掩得嚴嚴的,半絲縫隙也無,到底是官家氣派,不比平常百姓。
今日是賞楓節的頭一天,普渡寺專門用來招待貴賓,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出動了,吳家的車馬很快融入了這一片車流之中。
到了普渡寺之後,吳家跟耿家各自早已經安排好了兩處安靜的偏院,不與尋常遊人一起,劉氏和馬氏互相見過之後,又帶著姑娘們和姨娘們去上了香,接下來就是小範圍的自由活動時間了。
賞楓節對於濟南府的官家跟商家而言是女眷們重要的交際季節的開始,自從吳家跟耿家入駐,就不斷的有人遞名帖求見,劉氏和耿氏也一一見過了,有的留下說話,有的喝了杯茶就送走了。
吳雅、吳怡、吳佳、吳柔這些已經長大的吳家姑娘自然是顯眼的,來往的女眷們不停地誇著她們,耿家的姑娘們則是普通得很,雖然衣著光鮮,可是一個個的都跟牽線木偶似的,就知道抿嘴笑。
吳怡試探著想跟其中的一兩個說話,第一句話人家笑一下,第二句話臉就紅了,第三句——吳怡說不出來了。
吳雅拽了拽吳怡的衣服,吳怡也就不理她們了,劉氏和耿氏見她們呆得拘謹,也就放她們在廟裡遊逛了。
今日因為是女眷專場,廟裡留下的都是不滿十三的小沙彌跟六十歲往上的老和尚,年少青壯的和尚跟著各府的男僕,都在外圍看護,禁止閒雜人等入內,姑娘們身邊也都有丫環婆子,不怕出事。
吳雅見耿家的姑娘們走遠了,指了指一處空地,丫環們用帶著的草墊子鋪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