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伯父接風,”夜聽潮放開羅敷,滿意地看了一眼她被他吻得紅腫的雙唇,對大廳內眾人說道:“二來我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家宣佈:我將迎娶秦羅敷為妻。”說完邪魅地定眼看她。
月如風猛然起身,指著羅敷道:“這,如何使得!我乃皇上欽封的司空夫人,她算個什麼東西!”
羅敷看著月如風失態的舉動,心底一陣好笑:戰爭還沒有開始已然方寸大亂,她已經輸了。早知道月如風是如此耐不住性子的,羅敷根本不會把她當做多麼強勁的對手,更不必大費周章讓夜聽潮陪自己演這場戲。
不待夜聽潮開口,羅敷款款起身,鎮靜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皇上欽封的夫人當然是最大的。但是夫人別忘了,我父親的大司徒也皇上欽封,我乃她唯一的女兒,侮辱我難免有侮辱朝廷命官的嫌隙,夫人該當如何解釋呢?”
月如風道:“我自沒有要侮辱朝廷命官的意思。不過既然公子要你做這大司空府的夫人,想必是有過人之處,可否讓妾身及在場的家族親戚看看眼見呢?”
這擺明了是想難為自己,羅敷正要分辨,誰知夜聽潮卻開口了,慵懶的聲音裡似乎有想看好戲的期待。他從來把對羅敷的瞭解當做一次探險,不管別人願意不願意,他自己是樂在其中。“敷兒上次在‘來儀閣’做的‘對聯’我很是喜歡,既然敷兒有如此才學就不妨當著自家族人的面表現一番。就以今日夜宴為題做一首詩賦可好?”
羅敷臉上表現得波瀾不驚,心裡卻是炸開了鍋。她哪裡會做什麼詩賦?看來唯一的出路還是要抄襲古人了。記得曹操有一首極其出名的《短歌行》,淺顯易懂卻壯志凌雲,此時此景雖然不甚相稱,但也算不得跑題。羅敷道:“好,那我就獻醜了。”說著盈盈舉杯,長袖一遮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對侍立一旁的吉祥道:“取琴來。”
這首《短歌行》屬於漢樂府裡的《相和歌。平調曲》。至於那是怎麼樣個曲子,羅敷沒有聽過。不過以她在古箏上的造詣,為這麼朗朗上口的歌賦順手譜出一支曲來那時極容易的事。撩動琴絃,輕啟朱唇,羅敷手下生輝,口中吐秀,彈唱道: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十九、遇美(二)
羅敷歌罷,整個大廳鴉雀無聲。夜聽潮眸子裡是又一重的驚喜,月如風的眼神裡是吃人的嫉妒,夜無忌是一臉的探究,其他人大部分是驚豔,是讚歎。
“好一個‘對酒當歌’!”喝彩之人由門外而來。羅敷一看此人肥碩的身材和臉上一雙三角眼就沒有好印象,但還是禮貌地衝那人笑了笑。那人旁邊跟著一箇中年男子,卻是與旁人有點不同的,具體什麼不同她卻一時想不起來了。直到夜聽潮匆忙起身走出座位到那為首人前恭敬一拜曰:“拜見皇上。”羅敷才明白這三角眼正是王莽,而那中年男子與旁人不同之處在於他沒有鬍子,——他是太監。
夜聽潮這一拜,其他人竟有一瞬的愣神,繼而全部匆忙離席,來到堂前按尊卑排好,下跪參拜:“參見皇上。”
羅敷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排在什麼位置,加上這是第一次領略古代的尊卑制度,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愣愣地看其他人下跪磕頭。
夜聽潮一看如此情形趕忙道:“敷兒莫要無禮,快來參見皇上。”羅敷這才反應過來,移步從琴後面走出來,款款走到王莽面前,正要學其他人的樣子衝她下跪,王莽卻開口了:“不用了。全都平身吧。”又對夜聽潮道:“此女何人?”眼光卻始終沒有離開羅敷那張絕美的臉。
夜聽潮把他讓到自己剛才做的首座上,含糊答道:“回皇上,敷兒乃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不知皇上今日駕臨又何吩咐?您讓微臣受寵若驚了。”
王莽一看夜聽潮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從羅敷身上轉移了出來,也不好繼續追問她的情況,只是眼神仍然戀戀不捨地在她身上留戀了好一番才對夜聽潮道:“聽說你伯父回京了,朕特來為他接風。”
夜無忌慌忙上前,又下跪,拜道:“草民深感皇恩,謝陛下!”
羅敷想,這古人動不動就下跪真讓人受不了。明明是王莽來為夜無忌接風,卻要他跪來跪去,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