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了……一個……”夜聽潮驚愕萬分,抬腳將“胡言亂語”的侍女踢翻在地,快步進入產房。走到羅敷床前,見她已昏迷,屋內婆子侍女跪了一地。
產婆捧著手中襁褓道:“公子,夫人生了妖孽!”夜聽潮眼中震驚不可言喻。伸手撥開襁褓,一團血肉模糊之物立現眼前,令人作嘔。見慣世間萬態的他竟一個站立不穩。這,就是自己的兒子?東方齡不是說孩子無恙嗎?怎會生了如此一團……怪物?夜聽潮抬眼看仍然沉睡中的羅敷,仍然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公子!”夜戈在產房外道。夜聽潮滿是震驚的大腦突然被人激醒,望著跪著一地的人,眼中閃過無盡的痛苦。這種痛苦讓他窒息,一揮長袖出了產房。
羅敷醒來時沒有見到嗷嗷待哺的兒子,也沒見到初為人父的相公,心底一閃而過無法言狀的淒涼,讓她心一緊。問侍女道:“孩子呢?”侍女戰戰兢兢看了羅敷一眼,便低下頭去:“夫……夫人,孩子他……”
羅敷心裡有極不好的預感,忙問:“孩子怎麼了?!”侍女跪了一地,沒有一個敢抬頭答話。羅敷急上心頭,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伸手抽出天璇劍,指著一人咽喉:“不說我就殺了你!”
侍女:“啊,夫人!饒命!孩子……夫人……並沒有孩子,您……您生了妖孽!”聽此一言,羅敷頓感一陣眩暈,她們這話什麼意思?!
聽侍女戰戰兢兢講出真相後,羅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變成“妖孽”了呢?以她的思想,絕不會相信封建社會什麼“妖孽”之說。那麼自己的孩子在哪裡?
羅敷虛脫得躺回榻上,大口喘了好一會才有勇氣接受現在的狀況。她堅信這其中一定有陰謀,有人將自己的孩子換掉了。“狸貓換太子”的故事在這“水榭小築”活生生上演了一次。她告訴自己,我羅敷不是平凡女子,我是身在軍中經歷過萬千生死之人,這樣的事情不能難倒我!無論如何我也要先找回孩子,再論其他。
羅敷問道:“產婆呢?!去傳產婆!”一侍女稱是離開。不一會又跑回來:“回夫人,產婆不知所蹤。”
羅敷大腦翁地一聲響。羅敷道:“東方齡回來了嗎?”“回夫人,沒有。”羅敷沉默半晌。這樣的時刻她怎麼會沒有回來?陰謀,這是個陰謀!
羅敷終於開口相問夜聽潮的去向:“公子呢?”這是她早想開口的問題,可是她放到最後才說出口。因為她怕,怕得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那比殺了她還會令她痛苦!不見了孩子,她再不能接受任何的一點壞訊息,特別是關於他的丈夫的。如今的夜聽潮應該呆在她的身邊才對,哪怕他身受重傷,他怕他死了,也應該在自己的榻邊。可他沒有,她如何不疑?
果然侍女都低下頭去,不敢出聲。
羅敷似乎所悟,眼神淒冷如水。倔強如她,掙扎著從榻上起來。無論情形是什麼,她都要起來親眼去看個明白,去看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經歷生死大劫,自己的兒子不知所蹤之後在做什麼?人還未出門,淚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不知為什麼,她如此心慌。怕看到的一幕令她永世難忘。
羅敷不顧侍女的阻擋,來到西廳。門口夜戈恭敬站立著,臉上是無盡的彷徨。他為何有此表情?夜戈一見羅敷,忙上前拜曰:“夫人!您的身子應好生休養。”
羅敷不予理會,只問:“公子可在裡面?”夜戈為難道:“這……”羅敷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讓侍女攙扶著徑自入內。夜戈擋在她身前:“夫人……”羅敷怒道:“讓開!”
眼前的一幕讓羅敷頓感一陣天昏地暗,感覺自己的天就這樣塌下來了。室內酒氣沖天,夜聽潮似乎飲酒太多,醉宿在軟榻之上,身上白衫不整,春光半露。
除了夜聽潮,室內還有花無璧在場,不著絲縷!地上到處是兩人散落的衣服。見到羅敷進來,花無璧匆忙從地上撿起什麼,護在胸前。人可憐巴巴地抬眼對羅敷道:“夫人,是爺他……”
羅敷伸手,示意她停止。她不想聽下去,不想知道是誰先主動。這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她知道的是,自己的心正在一片一片地剝落,最後只能眼睜睜看它變成一地的碎玻璃。自始至終她都高高地仰著頭,她要讓他們知道,她羅敷,絕不是可以輕易被擊敗的弱者。她可以落得悲慘,但覺不可以輸掉尊嚴。
強忍著虛弱和心痛走出水榭小築,羅敷命令不許任何人跟著。
夜戈跪到羅敷前面,擋住她的去路:“夫人!您這是要去哪?公子他……”羅敷伸手製止他要說的話,她不想聽關於夜聽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