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放下軍中事務,快步行到羅敷營帳,見她仍然昏迷不醒,忙問大夫道:“她怎樣?”
大夫搖頭道:“不好。”
六十四、稱帝
劉秀放下軍中事務,快步行到羅敷營長,見她仍然昏迷不醒,忙問大夫道:“她怎樣?”大夫搖頭道:“不好。”
劉秀心急如焚:“怎麼個不好?”羅敷,她的敷兒,你不是生活得很好嗎?夜聽潮不是視你如至寶嗎?你不是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嗎?你為何突然來此?你為何滿身傷痕?你為何昏迷之中都不肯疏解開眉宇的愁緒?
大夫道:“病因有三。第一,她剛剛生完孩子,身子已然大虛,月子不好生包養,卻要冒如此寒冷車馬勞頓……”大夫頓了頓,搖搖頭,“她,已虛弱入骨,如風燭一般;第二,風寒久病不治;第三,心結難除。”
劉秀心疼得無法言狀。她為何這般對待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她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現在怎麼辦?”大夫道:“我已幫她開了治癒風寒之藥和補血之藥。能不能醒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劉秀忙問道:“這是什麼意思?”造化?他如何能將她的命壓在“造化”二字上?!大夫道:“第一,要看她的身體還能不能承擔藥物,如果不能承擔,這些藥不但不能救醒她,還有可能加速她的病情;第二,要看她願不願意醒來。”
劉秀心痛而迷茫:“你是說不是治不好,而是她不願醒來?”大夫點頭。令人隨他去取藥,走出了軍帳。
握著羅敷冰冷的手,劉秀對她道:“敷兒,我是三哥,你能聽到嗎?為何讓自己傷得如此深?是誰讓你不願醒來?你難道連三哥也不想再看一眼?敷兒,如果我知道你在夜聽潮身邊會如此,我寧願死也不會放你走!敷兒,你醒來啊。只要你醒來……只要你醒來……”
羅敷一昏迷便是七日。夢中輾轉反側,但終不見醒來。失去的孩子,失去的丈夫,早已失去的三哥,她似乎活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本就是一縷漂泊的幽魂,就讓她去了吧。她也曾堅韌如此,可此次她想逃避,她不想面對如此多的痛,痛徹心扉!痛得刻骨!
以往經過再多的苦難,總會有夜聽潮在某個角落注視著自己,可如今,他拋下了她,拋下了不曾蒙面的孩子,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存在,那麼她活著與死去又有何區別?
夜聽潮不知不覺中已將她整顆心全數佔據,他像她的信仰一般,是她活著的精神力量。沒有了夜聽潮的生命,她寧願自己慢慢枯萎。
流淚。她夢中都難逃悲痛。
劉秀派人對羅敷日夜守護,每天前來問詢。 “今日如何?”一面問,一面急行至羅敷榻前。侍女道:“回將軍,秦小姐還是不見醒來。”
劉秀的憂心已至極限:“可又流淚了?”敷兒,什麼樣的痛苦讓你連昏睡之中都以淚洗面?侍女默然。
劉秀得到了最不想要的答案,心情憂慮之極,對侍女一擺手道:“下去吧。我來陪敷兒一會。”望著昏睡中依然不安的表情,劉秀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敷兒,你到底經歷了什麼?起來告訴三哥好嗎?你不是希望有朝一日喊我文叔嗎?只要你起來,我就是你的文叔,而你,永遠是我最愛的敷兒。”
一滴清淚從劉秀眼中滴落。他心中亦有恐懼,怕得了天下卻失了最愛的女人。他不渴望與她日日享受,只求她健康快樂,偶爾能聽到她的訊息。難道這也是奢望?
郭聖通帶著孩子不適時地掀簾而入。劉秀沒有立即放下羅敷的手。他對於羅敷的感情之前一貫採取掩飾的方式。此次如若不是羅敷情形堪憂,他也不會忘了禮數來她房內。但這一次他不怕了,他知道世間任何事都比不得羅敷的健康快樂。如果她願醒來,他願做她的“文叔”,而不僅僅是三哥。他願意把他的心敞開給她看,不管是否有人阻攔。
只是,只有在羅敷面前才會表現出的脆弱與憂傷瞬間消逝,這些表情是隻屬於他與羅敷之間的秘密,哪怕自己的妻子他也不願她知悉。
劉秀握著羅敷的手,郭聖通並無多少反應。她算不得什麼十分通透的人,只道劉秀對羅敷只是兄妹之情。本來就是張揚高傲的性子,對他人多是不屑,心裡不會想到有人能從她手中搶到什麼。本就無甚城府的她見到羅敷如此情形,竟也生出幾分同情:“她還是不醒嗎?”
劉秀點頭。從榻前起身而立,伸手接過奶媽手中的孩子。自與郭聖通結婚之後,兩人的孩子已然滿月。這是劉秀的第一個孩子,雖然不是心愛的女子所生,也不是陰麗華所生,但他仍然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