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甲道:“你不是說馬車尋到了麼?我去看看。”
陶墨蔫蔫地道:“好。”
顧小甲邊走邊問道:“偷車賊可尋到了?”
陶墨搖搖頭,“馬車是被丟棄在城外的,並不見人。”
顧小甲道:“他定然是拿光了車中值錢之物,才將車棄之路邊。他卻不知,其實這輛車本身也值錢得很。”
陶墨嘆氣道:“若我沒有清點錯,車中一物不缺。”
顧小甲嗤笑道:“定然是你點錯了。要知道這馬車中有不少值錢的小東西。”他說著,手腳並用地爬上車廂。
陶墨在外面等。
過了會兒,顧小甲滿面疑惑地下車來,“他不偷東西,將馬車牽走作甚?難不成是為了逗我們玩?”這樂子都逗大了。他立刻想到林正庸的門下。想來想去,整個談陽縣敢這麼逗他家公子玩的,應該也只有他們了。沒想到公子只是在邱老爺的官司中失利,便讓人這樣欺負到頭上。他想著想著,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陶墨一眼。
陶墨被瞪得莫名其妙。
顧小甲道:“馬車雖然找回來了,但也不知這段時間被什麼人坐過,我先去讓人裡裡外外打掃乾淨才行。”
陶墨看著他自顧自地走,躊躇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為插話的郝果子忍不住道:“顧射呢?”
陶墨面色一緊,半晌才幹巴巴地一笑道:“多半是累了。”
“那我們今晚是回縣衙還是住在顧府?”若換做之前,陶墨願意搬回縣衙,郝果子絕對是欣然從之。但如今外頭還有一個旖雨虎視眈眈。顧射倒成了遮風擋雨的打傘,他還不想讓他家呆少爺這麼快從傘下脫離出來。
陶墨卻總是與他想得相左,“回去吧。總是打擾他,也不好。”
當初也未見的就好了,也不是一樣住下了。郝果子想歸想,終沒有逆他的意,去雅意閣隨手收拾了東西,便與他一同回了縣衙。
縣衙中少了老陶,少了木春,金師爺又回了家,便顯得格外冷清。
郝果子一邊幫陶墨鋪床,一邊嘀咕道:“怎的還沒入夜呢,人就都沒了。”
陶墨知道他說的是金師爺,道:“外頭冷,天黑早,早些回家也好。”
郝果子道:“也好,我陪少爺說說話。”
陶墨道:“說什麼?”
“什麼都好。”郝果子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來,“不如,說說今日少爺與顧射踏青之事?”
陶墨道:“也沒什麼好說的。”
郝果子道:“也是。顧射惜字如金,只怕悶得很。”
“他不悶。”陶墨反駁完,猛然想起一事,問道,“你可曾聽說過顧弦之?”他一直覺得耳熟,卻怎麼也記不起在哪裡聽說過,便想碰碰運氣地問問郝果子。
郝果子驚訝道:“少爺怎會問起他?”
“他?”
“當然。”郝果子正要打起精神,慷慨激昂地一番介紹,就門房在外頭道:“大人,顧府的馬車在外頭候著。”
郝果子疑惑地站起來,開門道:“這大晚上的,他們來做什麼?”
門房道:“說是接大人過府下棋。”
郝果子道:“今晚太晚了,讓他們明天再……”
他話音未落,陶墨就竄出去了。
“……”郝果子轉身拿起還未來得及開啟的包袱,關上門,跟著跑。
馬車依舊是那輛被盜過的馬車。
駕車的是顧小甲。
他見陶墨出來,不甘不願地抱怨道:“住得好端端的,跑回縣衙做什麼?屋頂修好了嗎?”
陶墨乾笑道:“還不曾。但木師爺走了,我便想去他的屋子湊合湊合,以免叨擾。”
“堂堂縣老爺住師爺的屋子像什麼話?”顧小甲看郝果子抱著包袱出來,滿意地點頭道,“反正我們顧府什麼都多,自然也不缺一兩間房子。”他更不想在不缺房子的情況下還要睡廚房。
陶墨聽他如此說,心想必定是顧射的意思,不禁欣喜地上了車。
50、居心叵測(五) 。。。
顧府燈火通明。
陶墨看到顧射時,他正在煮茶。古樸的茶桌前面放著一張凳子。他轉頭看顧小甲,卻正好看到他拉著郝果子離開的背影。
門半掩著。
地上月光一角,有點亮,有點涼,有點說不出得叫人心慌。
“坐。”顧射淡淡道。
陶墨在凳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