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而是來自底下大浪的拍打。海水衝擊著豎著十字架的礁石,發出巨大的震耳的聲響。打在她身上那碎骨窒息般的痛後隨即換來的是刺骨的冰涼。不知道哪個笨蛋曾說過這個刑法的傷口不會流太多血,此刻她腳上傷口卻不斷有血液往下淌,雖然不很多,而且很快被浪花沖走。血液流得太多意識就會模糊,一旦休克就意味著你的生命即將和死神共聚。
夜櫻慢慢地調整自己的呼吸,如做瑜珈般閉目凝神,把一切外界干擾排除在外。如果調節得當,就有坐禪的功效,減緩自己的新陳代謝。那一刻,腦海裡浮現太多的人,特別是那個連夢裡都讓她魂縈夢牽的男人――裴炎。她告誡自己一定要撐下去,一定要活著見到裴炎和那些愛她的人。
懸崖的另一端有個清瘦的修長身影站著,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頭亞麻色的發被大風吹得飛舞在半空中。
雪魄遠遠的看著那道十字架,嚴峻的神情沒有了往日的鄙夷。只是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絲迷惑。他站在這裡已經足足有二十分鐘了,心裡漸漸產生一種古怪的念頭。
身後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在看什麼,你不是最討厭這種天氣。”
“冰魂,你怎麼也沒去睡。”口氣淡淡的,也沒把他的話聽全,因為剛才都在凝神想一個問題。
冰魂上前一步,看了一眼那塊高高的礁石。“你在看寒緋是麼……不是一直覺得這樣很有趣,不過這次好像囚犯沒有喊叫,很平靜。”
雪魄這回沒有往日的笑,一張臉幾乎是肅穆的。“對,我在看她,沒見過那麼傻的女人,為什麼她不乖乖的對炫夜俯首稱臣,那樣可以換來錦衣玉食的生活。你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巴結炫夜,這裡是地獄,沒有人不想過天堂的生活。只要她求饒,天堂和地獄只在一線之隔。”
冰魂沒有回答他的話,因為他知道他還是太年輕了,每個人對天堂和地獄的概念理解起來是不同的。有些人感覺身在天堂,但他的心已經墮落,所以他永遠沒有快樂。但有些人即使墮落了地獄,心靈還是高尚純潔的,對於這種人或許要得只是自由。
他淡漠的說:“我想她撐不到明天早上。”說實話,他心裡是挺佩服這個女人的,不止有絕佳的頭腦、凌厲的身手,更有一種頑強的精神。她的出現對炫夜意味著什麼呢?從沒有見到過他對一個女人如此關注與用心。一開始或許是征服欲,越是難度大的他越是要挑戰,並且從來沒有失敗過,可這回……
“喲,真難得,今天是什麼日子,看來大風把老朋友都吹到一起了。”凱因斯依舊微笑的像只狡猾的蠍子。
雪魄撇了下嘴,不滿意的說:“你是不是幫那個女人救下了那隻小貓。”
凱因斯忽然扯住他的臉用力往外啦:“雪魄,不要這麼嚴肅,什麼時候看起來像個小老頭了。”
“我和你說正經的。”被騷擾的人怒不可揭的開啟他的爪子。
“哦,那賣我個面子,把那個孩子給我吧,我也想培養一下接班人。”
冰魂難得牽動了下嘴角:“你是想退休麼?都不像你了。”
“唉……”凱因斯嘆了口氣:“老了,還真想……只不過一個人也沒意思啊。”他將目光忘向遠處正受罪的女孩,目光裡有不可錯認的擔憂。
“你該不會也被那隻狐狸精迷住了吧。”雪魄恢復了往日的訕笑表情,一副你慘了的眼神。
凱因斯才不理會他的揶揄。“我和你們打賭怎麼樣,我賭她不會死,至少到明天受刑結束前會活下來。”
“你很無聊,那個女人不死對你很重要嗎!”雪魄漂亮的臉露出厭惡的笑。
“看著吧,她不會允許自己死的,我總覺得她那麼頑強的活下去一定有她的原因。”
冰魂一直是旁觀者的淡漠表情,“兩位,你們繼續聊,我有事先回去了。”
雪魄和凱因斯目送他轉身離開,然後相互看了眼。
“他最近有點怪怪的。”雪魄開口。冰魂比以往有“人”的表情了,鮮少看見他有笑容。
凱因斯點頭:“我聽說……”
“聽說什麼?”天使眼裡閃爍動人的光芒。“那個萬年大冰山有什麼花邊新聞?”
“聽說……”毒蠍惡質的笑,“不告訴你,自己去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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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夜櫻看到了一絲暗橘色的柔光從海的盡頭灑在她的臉上,很溫暖……然後一雙更溫暖的手抱起了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