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他的身份,是個騙子……他臨死都不忘騙咱們一把,你還期待他的嘴裡能有幾句真話。”
“倒也是,最好讓一切慢慢消失吧,幾個月了,大家都經不起折騰了。”鄭冠群一廂情願地道了句,還是心裡放不下,問著老帥道:“哎,對了,帥朗呢?”
“你好意思問我?”帥世才翻了老鄭一眼,老鄭一咧嘴,吧唧聲直拍前額頭,忘了忘了,把這事忘了,今天是端木界平下葬的日子。一說到此處,老鄭看帥世才很是不悅,趕緊地追著老帥,不迭地陪著笑臉說話,這種種事由都是因他而起,說起來還真有點對不住這帥家的爺倆。
老帥自然不是矯情,其實對於這個其情可憫,其人可誅的端木界平,在他看來倒是直接當場擊斃更好一點,省得知道了來龍去脈還得拷問自己的良知,兩個人有一茬沒有一茬閒聊著,直到中午結束現場勘測,這裡離鐵路公安處不遠,帥世才中午就近請鄭冠群吃的午飯,倆個人的談話呢,自然是三句不離老本行,其實也老帥對端木究竟是不是藏匿了贓款也頗有興趣,只不過已經是死無對證的事,倆人閒扯了一番,根本沒講出個所以然來……
……
……
青山蒼翠、河水嗚咽,沿著南郊一片林立的碑林覓路而上,正是北邙公墓新建二區的所在地,不是祭祀的時候,山頂處卻影影幢幢數個人影,偶而間還能看到煙火的聽到鞭炮的聲音。
放鞭的是程拐,手伸得老長,一個炮仗不長眼直鑽進他褲腿裡,炸得程拐跳腳直罵晦氣,本來這地方人都不讓放鞭炮,還是好說歹說塞了兩條煙管理員才給開了後門,而且不讓放超過五百響的炮仗,硝煙未盡,程拐一屁股坐到新墳邊上,拿著酒瓶子先仰脖子灌了一口,一邊燒黃紙的帥朗踹了腳罵著:“給死人喝的,你搶著喝什麼?”
“那你把他叫出來喝兩口我瞧瞧?”程拐一斜眼,噎了帥朗一句。旁邊來幫忙的平果和田園撲撲哧哧笑了,帥朗一把壓走酒瓶,剜了一眼,那遠處兩位一直隨行的也笑了,這幾個貨操辦喪事,從欒山縣界河村直到中州一路上拌嘴不斷,磕磕絆絆,不過總算完成了。
對,還去了趟欒山縣,這一回可做了個大動作,把端木夫妻的墳遷到邙山公墓了,本來帥朗只答應了端木界平的事,不過後來經不過沈子昂和老鄭的輪番勸說,乾脆順著原專案組的意思,出面把這一家三口全遷到邙山公墓了。
忙碌了若干日,就著山頭起了兩座新墳,事完成了,大家還是一肚子疑問,特別是遷個墳還有警察跟著,實在是讓兄弟不理解了,最不理解的恐怕就是稀裡糊塗被抓了勞力的程拐,一瞅帥朗坐在新墳前又是念念有詞,悄悄湊上去聽著,聽著帥朗輕聲說著:
“……端木,別怨我啊,我把你父母的墳也遷來了,其實警察呢也不都是爛人,他們說得沒錯,總不能讓他們倆孤零零地在幾百公里外想兒子吧?其實你不必那麼介懷,兒子再操蛋,爹媽也不會嫌棄的……你看我這麼混蛋,我爸就不嫌棄我,我想不管你幹了什麼,在你父母看來都是情有可原的,他們都會原諒你,接納你的……更何況呀,你還沒有壞到家,你要真壞到身上沒有一點人味,我和我爸還真找不到你……現在想想,我那天真不該答應你,要不答應你,說不定你還不會尋死尋得這麼快……不過呢,你這點也讓我很佩服你,你這死得厲害啊,把不少警察都裝進去了……我要去自殺,我可沒那勇氣,跳樓吧我怕高,上吊吧我怕疼,吃毒藥吧,我怕難受……”
程拐聽著這番表白,明顯地撇著嘴以示不屑,一撇嘴,帥朗聽到了,一看程拐的肥肉堆著的嘴臉大大破壞心情,一瞪眼迸出了個字:“滾”
“尼馬這兩天你鬼跟上了,一個勁跟死人說話……那能聽見麼?能聽見讓他應個聲。”程拐絕對無神論者,一噎帥朗,又怕帥朗拳腳施暴,說完趕緊地溜,一溜直和後面等待的兩位站到了一起,撒了支菸,點著火,詫異地看著兩位便衣,這兩人同樣讓程拐看不懂了,一路上一邊話都沒說,邊點菸程拐邊問著:“哎,兩位兄弟,我說這都兩三天了,是不是這完了就沒事了。”
沒事了,兩人點點頭,有位矮個子應了聲,一應聲程拐小心翼翼問著:“我說兄弟,這到底怎麼回事呀?警察不管活人,改管死了啦?”
“嘖,我們是有治喪任務。”一位搪塞道。
“對,有任務。”另一位也在搪塞。
姓端木,肯定不是帥朗親戚,帥朗爹媽包括後媽親媽都在世,這沒來由地神神秘秘辦這麼個喪事實在讓大夥不理解,要不是衝著帥朗現在兜裡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