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眸如炬,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想來那飛筷定是此人的傑作了。
“啊?胡大人!”展昭失聲道:“展昭參見胡大人!”
此人便是當朝二品胡一清,其父胡德業為潘美遠親,沾親帶故倒還有些許淵源,此刻聽見有人詆譭潘家,自是怒不可遏。
胡一清道:“原來展護衛也在,如何不將此人拿下!”
展昭為難道:“展某以為,民間說書,僅是百姓消遣,不足當真。”
胡一清怒道:“這是說書嗎?這是造反!”
張紫筠擋在展昭身前道:“胡大人!那戲臺上戲子穿龍袍,那豈不是更要殺了?民間說書,何足當真!”
第四章 襄陽風雨嘆武當(下)
胡一清一怔,萬料不到一弱女子竟敢對自己如此無禮,見她衣著雖然古怪,卻生得端莊無比,只怕是哪家府上的千金。胡一清雖官拜二品,但也深諳在朝之道,能不得罪的自然不會得罪,於是笑道:“這位姑娘如何稱呼,敢問府上是?”
“紫筠!?”展昭一把拉過張紫筠掩在自己身後道:“這是大宋,可不是你所說的大同。別胡鬧,很危險的。”張紫筠掙開展昭,上前道:“在下張紫筠,胡大人不必顧忌,我沒什麼後臺的,我不過是昭哥的朋友。”胡一清聽得“昭哥”二字,更是不敢怠慢,想那展昭,南俠盛名冠絕當世,多少達官顯貴之家的千金都傾慕於他,聞聽當朝筱雨公主都傾心於他,胡一清暗道:“這丫頭對如此袒護展昭,又稱之為昭哥,又有如此膽量,恐怕來頭真的不小。”
“哈哈,南俠展昭果然名不虛傳,就連身邊的紅顏知己也如此俠肝義膽,在下佩服!”只見人群中閃出一書生,綸巾長衫,約莫三十歲的年紀,身形高挑,卻瘦弱之至,所謂文弱書生,莫過於此。
胡一清冷冷道:“呵呵,楊將軍,你楊家在民間口碑甚好啊!”
萬料不到,這文弱書生竟是楊文廣。
“楊將軍?!”張紫筠向那書生道:“敢問閣下是!?”
“楊文廣!”書生一字一頓,不禁正氣凌然。
張紫筠道:“楊文廣!楊延昭之子楊文廣?!我記得史書上記載,慶曆三年,楊文廣“班行討賊”,該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角色,可是胡大人卻稱您為楊將軍,難道史書又錯了。”據記載,楊文廣班行討賊是慶曆三年八月之事,此時尚在五月,楊文廣確為無名之輩,胡一清如此諷刺,完全是受那說書人的刺激。
楊文廣面上一紅道:“楊某枉為將門之後,卻辱沒了老令公的名聲。”
張紫筠淡淡一笑:“楊公子何談辱沒,數年之後,你先隨范仲淹,後隨狄青,之後你的將路才開始呢,若干年後,歐陽修都說父子皆為名將,其智勇號稱無敵,至今天下之士,至於裡兒野豎,皆能道之。”
胡一清哈哈大笑道:“這位姑娘真的是痴人說夢了!沒看出來姑娘還是諸葛孔明,能看三界,能知未來啊。就算歐陽修說過此話,那也是父子名將,而非父子孫名將啊,哈哈哈哈!”
楊文廣面露愧色道:“胡大人,不要再數落學生了,只望胡大人看在潘楊兩家舊年的交情上,今日就不要為難那江湖說書的了。”
胡一清哼了一聲道:“楊文廣,我是看在你爹你爺爺的份上!我們走!”說罷帶著手下便欲離開。
張紫筠朗聲道:“《宋史》列傳,潘美名列一十七位,楊業名列三十一位,潘家名垂青史,楊家功不可沒,都是大宋功臣,胡大人不必耿耿於懷了。”胡一清怔怔的望了張紫筠一眼,還了一揖道:“他日若有機會,還請姑娘來府上喝茶。”言語之中已無半分譏諷之意,卻透著三分謝意,張紫筠淡淡一笑道:“胡大人言重了,他朝相遇,在下自當奉陪。”
楊文廣一臉悵然,喃喃道:“爺爺,爹,文廣不孝,愧對楊家列祖列宗。”向那說書人道:“謝謝先生為我楊家說此傳記,但似乎言過其實了,況我楊家和潘家舊交甚好,潘美一代功臣,先生何必如此醜化,望先生為潘美正名,在下謝過。”
那說書人驚魂未定道:“這故事是一道長講給我聽的,不會有錯的。”張紫筠上前道:“我正要問你!那道長是誰,這楊家府演義成書於數百年之後,那道長如何知道?”
那說書人早已嚇的面無血色,一下跪倒在地道:“我跑江湖說書混口飯吃,真的不知道朝廷的事情,那年我路過武當山,被山賊追殺,傷勢甚重,被一道長救下,在道觀調養月餘,那道長甚愛聽我說書,也講了幾齣我沒聽過的故事,其中就有這出楊家府演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