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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於涉及到了這一關鍵術語:遺傳決定論。生物學和社會科學之間的全部關係取決於對遺傳決定論的理解,對於那些斷然拒絕社會生物學含義的人來說,遺傳決定論意味著任何發展都不過是類似昆蟲的單一發展渠道,都是從一組確定的基因發展出預先確定的相應的單一行為摸式,蚊子的一生就和這一狹隘的概念十分相符。有翅的成蚊脫蛹而出後,只在幾天內就要完成一系列複雜的行為,直到在有機汙染的水中產出一批受精卵,其時,雌雄蚊子都忙個不停,雌蚊鼓翅發出的嗡嗡聲,令人聽來十分討厭,然而對雄蚊來說卻是一曲娓娓動聽的情歌,雄蚊朝聲音飛去,這對於它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經驗,黃熱病雌蚊的嗡鳴在450到600赫茲之間(每秒周波率)。在實驗室,昆蟲學家只要敲打具有這一頻率的音叉就能吸引雄蚊。如果在音叉上放塊乾酪包布,一些過於激動的雄蚊就試圖與布交媾。雌蚊不那麼性急,但它們生命的插曲仍按基因規定的嚴格指令彈奏。雌蚊能根據人和其他哺乳動物的體熱或有些動物的面板髮出的乳酸味來找到目標,它們落在獵物身上,就象石油勘探者打井一樣,把兩根尖細的螫針刺進面板,尋找血管,有時能找到,有時卻找不到。至少有一種雌蚊是透過一種在紅血球中叫二磷酸腺苷(ADP)的化學物質的味道來辨認血液的,在數百種可資利用的血液成分中,二磷酸腺苷唯一明顯的意義是,可作為直接接近的標誌,其他類似的隨意性“訊號刺激物”則引得蚊子飛往它能安生產卵的適宜的水塘或小水窪。

蚊子是一個自動體,它不可能是別的什麼東西,它小小的頭部只有約10萬個神經細胞,每個細胞都必須充分發揮作用。要在幾天時間內準確、成功地度過一生,唯一的方法是靠本能-這是由基因編好的一連串刻板的程式,保證蚊子從出生到最後的產卵行為能夠迅速準確地完成。

相反,人類精神發展冊途徑迂迴多變,人類基因規定了人有發展一系列特徵的能力,而不是僅僅發展某種單一的特徵,在某些型別的行為中,這一系列的特徵是有限的,而且只有透過艱苦的訓練——如果可能的話——才能改變其結果,但在其他型別的行為中,系列特徵的範圍很廣,其結果也容易受到影響而發生改變。

受限行為的一個例子是用手習慣,每個人都有習慣於用左手或用右手的生物傾向。目前,西方社會的父母對孩子都較為寬容,因此,孩子們都按照影響這一特徵的基因規定來發展,但是,傳統的中國社會仍然透過強大的社會壓力來強調右手寫字和吃飯。最近,埃弗林·鄧和助手在對臺灣兒童的研究中發現,臺灣兒童寫字和吃飯這兩種活動的用手習慣幾乎完全一致,但在其他未受過專門訓練的活動中卻很少或沒有這種一致性,因此,除非受有意識選擇的特殊影響,基因在這種行為特徵中可以自行其事。

透過一種叫做苯酮尿的遺傳病可以更生動地說明能力的進化,苯酮尿引起的生理副作用是智力低下,苯酮尿是由人類染色體上成千上萬對基因中的一對隱性基因引起的,受雙重苯酮尿基因影響的人不能利用一種普通的消化物質-氨基酸苯基丙氨酸,當苯基丙氨酸的化學分解受阻時,體內就會聚集不正常的中間產物,患者的尿液暴露在空氣中會變黑併發出明顯的鼠臭味,一萬名出生的兒童中約有一名有這種遺傳缺陷,除非苯酮尿兒童長到4至6個月時毒素消失,否則他必定患上無法治療的智力遲鈍症,幸好,透過早期診斷和攝取低量苯基丙氨酸食物可避免這一災難,在苯酮尿症中,基因和環境間的相互關係透過可以想象的簡單的形式顯示出來,先天具有兩個苯酮尿基因的嬰兒智力既可能正常發展,也可能受到損害,但受損害的可能性很大,只有具體改變環境——給以低量苯基丙氨酸飲食——才能改變這種傾向,因此,為了合理而確切地預見新生兒是否智力正常或因苯酮尿而低能,對基因和環境都進行了解是很有必要的。

只受一兩種基因控制,並且象苯酮尿智力遲鈍症這樣可以任意改變的行為是極少的,即使是在苯酮尿症中,其特徵也是原發性的損害而不是反應性的微妙變化,精神分裂症是一種最常見的精神病形式,也是基因與行為之間更為典型的關係的例子,精神分裂症並非正常行為的簡單中斷或扭曲變形,有些精神病學者,最著名的有托馬斯·薩斯和R·D·萊恩,認為精神分裂症不過是社會強加於某些異常個體的粗暴的誹謗,但事實已證明這些精神病學者幾乎肯定是錯誤的;

確實,表面看來精神分裂症象亂七八糟的一大堆盲目而奇怪的反應,其中包括幻覺、迷妄、不適當的情感反應、無特定意義的不由自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