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我?”
“他們或許都有可殺的理由。”羅飛沉吟著,“但是,你不是法律,你沒有權力剝奪他們的生命。”
“所以,你會把我抓起來,讓法律來審判我?”
羅飛閉口不答,顯然,這是一種預設的態度。
李延暉卻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我倒有個更好的想法。”
“什麼?”羅飛剛剛問出這兩個字,李延暉突然身形暴起,伴隨著他右手的疾速揮出,一片刀光向著羅飛的頭頂襲了過來!
這一下變故突兀之極,羅飛毫無防備,只覺得腦門處一痛,整個人已順勢倒在了溼冷的地面上。
許曉雯一聲驚呼,搶到羅飛身前,擋在了兩個男人之間,同時斥問道:“你幹什麼?”
守在洞口的水夷垤聽見聖女的呼喊,立刻衝入了洞中。李延暉“嘿”地一笑,不再與許羅二人糾纏,揮起手中的利刃,直接向水夷垤取了過去。
水夷垤立刻舉刀相迎。李延暉胸口門戶大開,竟似毫不防守,僅僅一個照面過去,水夷垤的彎刀便已刺在了他的心窩上。
李延暉的身體晃動了兩下,然後軟軟地倒了下去。
羅飛掙扎著起身,他摸了摸兀在發痛的額頭,那裡卻並無血液流出,原來對方剛才的那一刀只是以刀背相擊。
羅飛看著眼前剛剛發生的一幕,不免有些愕然。水夷垤也怔怔地站在那裡,他和李延暉交好的時候,曾有過幾次比武,兩人的本領本在伯仲之間,可這一次,對方為何如此輕易地便被自己刺中了要害?
答案便在李延暉留給許曉雯的那封信中。
信寫得很簡短,但意思卻足夠明瞭:
“在我死後,用我的血液重鑄血瓶。殺死我的人可以成為新的首領,新的英雄。
‘我一定會把血瓶送回來的。聖女們數百年的苦不能白白承受,善良的謊言還需要繼續下去。’這是我對雅庫瑪說過的話,我沒有失約,我最終還是實現了這個承諾。”
當然,這答案水夷垤是永遠不會知曉的。即使在兩天之後,當歡呼雀躍的族人將他高高拋起的時候,他的眉宇間仍帶著一絲迷惑的表情,不過這迷惑很快就被榮升為部落首領的自豪感所衝沒了,他昂起了頭,充滿了驕傲和自信。
祭祀場邊的羅飛看著這一幕,他無奈地苦笑著。
雅庫瑪死了,安密死了,白劍惡死了,李延暉死了,所有與這故事相關的人似乎都死了,然後故事卻並沒有走向終點。
此時此刻,羅飛禁不住想起了索圖蘭大祭司在山洞外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羅,死亡絕不意味著結束。相反,它是另一段輪迴的開始。”
第三十四章 結案
哈摩族人熱火朝天的慶祝活動持續了多日,他們慶祝惡魔之死,慶祝血瓶的重鑄,慶祝英雄的誕生——他們在慶祝又一次聖戰的偉大勝利。
羅飛無法融入到這歡快的氣氛中,在他心中,始終無法擺脫一種悲哀的情緒。
嶽東北倒是興奮得很。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大大豐富了他的研究素材,他把前前後後的情況詳細地記錄下來,並且補充了很多自己的揣測和分析。當然,這一切工作都是按照他的思路在進行的。
周立瑋則已經在開始收拾行囊。
“我想我們該走了。”他對自己的兩個同伴說道,“這裡發生的事情已和我們無關。兇手死了,我們不需要在擔心安全方面的問題。現在我急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儘快回到龍州,將這些植物帶回實驗室分析。”
周立瑋所說的植物就是他們從古墓場採集回來的“亡靈的血液”。它們被浸泡在少許清水中,雖然好幾天過去了,但那些黑紅色的花朵仍然透著詭異的光華,並無衰敗的跡象。
羅飛看著周立瑋,又看看那些花朵,他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此時嶽東北“嘿嘿”笑了兩聲:“羅警官,你是不是還捨不得走啊?”
羅飛轉過頭來:“你什麼意思?”
“那個女孩,許曉雯。”嶽東北仍然保持著他那種大咧咧的風格,直言不諱地說道,“雖然我還不清楚你們之間的關係,可她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我就發覺了,這個女孩在你眼中,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是的。”周立瑋也微笑著附和,“那天在祭祀場上,你的表現有些失態。我的意思是,你失去了一貫的沉著和冷靜,顯得有些慌亂,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羅飛的神色有些尷尬,他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