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喜,當然,他更希望雙方能夠直接對話。
可索圖蘭的回答是令他遺憾的:“不,哈摩族世代傳下的規矩,所有的聖女衛士都嚴禁學習漢語。”
羅飛無奈地撇了撇嘴,這個規矩倒確實是有些奇怪。既然如此,他只好再次求助於索圖蘭了:“請你幫我問他,那個‘周’為什麼要偷走血瓶,而他又為什麼會幫助這個人?”
索圖蘭將這句話翻譯成了哈摩語,不過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本人對這次詢問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
水夷垤很快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他怎麼說的?”羅飛迫不及待地詢問。“他承認是自己把聖物從聖女身邊偷走,交給那個年輕人的。但其中的原因,他只有在見到聖女之後,才會向她一個人講述。”
安密一直鐵青著臉站在一旁,此時不等索圖蘭的話音落下,已怒不可遏地呵斥道:“你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如果再不悔改,必將受到本族最為嚴厲的懲罰!”
水夷垤微微欠身,向安密行了個禮,然後從容回話:“尊敬的首領安密大人,我心甘情願接受任何懲罰,但是按照英雄阿力亞和偉大的赫拉依傳下的族規,聖女衛士只聽從聖女本人的命令,也只有聖女才能對他進行相應的懲罰。”
安密眯起眼睛,緊咬著牙齒,顯然已是怒極。片刻後,他才陰森森地冷笑了起來:“你仗著族規的保護,如此膽大妄為。好!好!你不是一直想見到聖女嗎?明天我就遂了你的心願,我倒要看看,她會如何對待你這個出賣了部落的叛徒!”
水夷垤眉頭一跳,臉上露出喜色,同時驚訝地失聲叫了起來:“聖女?她已經康復了嗎?”
安密“哼”了一聲,從牙縫裡擠出聲音說道:“你就死心吧,聖女是不會饒恕你的!”
羅飛旁觀著安密和水夷垤的這番交鋒,同時從索圖蘭口中得知了倆人間對話的內容,然後他頗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聖女還從沒有過來問過他的話嗎?”
索圖蘭愣了一下,神情忽然變得有些尷尬,未等他開口,安密已搶著回答:“聖物丟失之後,聖女就一病不起,已經臥床休息了近半年的時間。這兩天剛剛有所康復。”
“原來是這樣。”羅飛點了點頭,又看向牢房中的水夷垤,“這其中的一些隱秘,看來必須由聖女出面才能解開了。”
“明天晚上,聖女會露面的。”安密很明白羅飛話語中的意思,“我們的族人也已經太久沒見到聖女了。到時候,我會把水夷垤押過來,讓他面對聖女的審判。”
“那太好了。”羅飛露出滿意的神情,畢竟,一天的等待並不算太久。
一陣陰冷的山風掠過,雨突然大了起來。雨點落在周圍的木質屋頂上,開始發出一連串的密集響聲。
安密看向天空,神情有些惘然。他應該是又想起了數百年前的大雨中,“惡魔”險些得逞的那個可怕陰謀吧?
水夷垤也抬起頭,瞪大了眼睛。他的頭頂沒有遮雨物的覆蓋,很快渾身上下已是溼漉漉的一片。
索圖蘭輕輕咳了一聲,對安密說道:“大人,回去吧。”
安密點點頭,然後看著羅飛等人:“我會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呢?”
羅飛心中早有想法,此時順勢說出來:“我們明天想到‘恐怖谷’去看一看,希望安密大人能給我們找個熟悉路途的嚮導。”
“去‘恐怖谷’?那沒有比迪爾加更合適的人選了。”安密沉吟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索圖蘭大祭司,你再帶兩個勇士,也一塊陪著去吧。惡魔既然就在附近,現在去那個地方,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索圖蘭合胸彎腰:“遵從大人的意見。”
安密不再說話,一人當先,向著水牢外走去,眾人隨後跟上。迪爾加行禮後,卻並沒有跟隨相送。由於雨大,一行人腳步甚及,沒一會,便已走到山池外,那片幽暗陰森的牢房被拋在了身後的風雨中。
忽然,一串沙啞的叫喊從水牢中傳來,依稀辨得正是水夷垤聲音。
安密停下腳步,像是一愣,但他只是回頭瞥了一眼,變又邁步而去了。
“水夷垤?他在說什麼?”羅飛有些好奇地詢問。
索圖蘭默然搖搖頭,緊跟著安密,沒有回答。
“他要安密放了他,讓他去保護聖女,對抗惡魔。”白劍惡此時來到羅飛身邊,解答了對方的疑惑,然後他看著安密和索圖蘭的背影,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過現在,顯然已經沒有人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