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安密已率先起身,向著院門處走去。
“諸位,請吧!”索圖蘭引著羅飛等人,在安密身後緊緊相隨。門外等候的四個隨從甚是機靈,見首領要出行,立刻取了火把,分在兩側照明引路。
一行人在霏霏細雨中穿行,向著北方而去,不多時,只見前方水色鱗鱗,原來已來到了山池邊。隨即眾人又沿著池畔折往西方。此時夜色漸深,沿途寨民的房屋多半已滅了燈,四下裡靜悄悄一片。
越往前走,路邊的人家越是稀少零落。看來這是在往寨子外面走了?羅飛正在心中思忖著,忽見不遠處火光搖曳,映出一排密匝匝的房屋來。
這些房屋總計有七八間,都建在離岸邊不遠處的水中,下部以粗大的黑木為樁,使屋子的主體懸於水面之上。每間屋子旁都插著火把,火光隨著風雨飄搖不定,反而現出一股陰森森的詭異氣氛。
眾人腳步不停,轉瞬間已來到近前。一個男子從火光中走出,對安密和索圖蘭行了禮,然後又說了句哈摩土語,羅飛雖聽不懂,但大致也猜到是請安問好之類的話。
那男子看起來三十,身材高大壯碩,一臉的橫肉。他一邊在行禮問好,一邊卻偷眼打量著羅飛等人,目光中明顯閃過一絲訝異的神色,但隨即就被掩藏了起來。
安密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料是在介紹眾人的身份和來意。他聲音雖然不大,卻已打破了原本的寂靜。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受到了驚擾,忽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呼號。
這呼號帶著一種刺骨的寒意,直扎入眾人的心頭。羅飛驀地一驚,思緒被帶回到數週前的昆明,帶回到精神病院那個陰暗的走廊中。
這聲音與當時那個年輕男子的叫喊是如此的相似!同樣是充滿了絕望和恐懼!而在此時此地,情形似乎更為怪異複雜。
因為那聲音尚未停歇,又有另一聲呼號響了起來,隨後此起彼伏,竟有三四個人在同時發出淒厲的叫聲。原本平靜的山池一下子彷彿墮入了人間地獄一般。
羅飛等人盡皆變了臉色,此時卻聽安密冷冷地說道:“這些都是被惡魔嚇瘋的人,他們被關在這些房屋中。”
羅飛和周立瑋對看了一眼,心中瞭然:這正是在龍州出現的“恐懼症”!原來在哈摩族中也有爆發,看來這病症之源是出自“恐怖谷”附近,這一點確鑿無疑了。
“這些人是什麼時候被嚇瘋的?”羅飛隨即轉過頭,看著安密問道。
“就是在血瓶失竊之後的那幾天,惡魔的力量開始在恐怖谷中復甦。”安密神情嚴峻地回答,“他們都是在打獵時進入了恐怖谷,被惡魔奪走了他們的靈魂。”
羅飛暗暗點頭,如此看來,這些哈摩族人和昆明精神病院中的那個年輕人應該是同一批受害者,他略沉吟了片刻,又問:“只是血瓶失竊後的那幾天嗎?以後半年多的時間都沒出過事?”
“後來就沒人敢往恐怖谷去了。而我們族中有諸多像迪爾加一樣的勇士守衛著村寨,惡魔也不敢輕易侵犯到我們的土地上。”安密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掃過眼前那個高大的男子,充滿了讚許和嘉獎的意味。男子也自豪地挺起了胸膛,看來,他就是被提及到的“勇士”迪爾加了。
“那個水夷垤也關在這裡?”羅飛猜測著說。
安密點點頭,衝迪爾加說了句什麼。迪爾加答應了一聲,然後引領眾人向著那排木屋走了過去。在透過一段懸空的棧橋之後,他們來到了木屋前的走道上。
“這裡是哈摩族的水牢,以前戰爭的時候,用來關押俘虜的敵人。建在水上,可以防止敵人營救或者囚犯逃脫。現在,牢房裡卻都是我們部落中自己的族民。”說到最後一句時,索圖蘭神情感慨,語氣中不無悲傷。
木屋一間間相連,沒有窗戶,不過正面的屋門都是柵欄式的,這樣屋子裡不致於太過憋悶,看守也可以隨時監視屋中的情況。羅飛等人跟著迪爾加走向那排屋子的深處,沿途免不了要往經過的房屋窺視幾眼,但見昏紅不定的火光下,一張張面龐因恐懼而扭曲著,而��說牟醫腥栽誆歡洗�觥�
羅飛皺了皺眉,中午時分自己的那段恐怖經歷殘存心頭,回想起來,仍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很快,一行人已來到了走道的盡頭。這裡的最後一間屋子卻遊離於整體之外,與鄰近的木屋並不相連,而且其結構也與其它屋子都不一樣。它的四周沒有牆壁,全都是由一根根小腿粗的木頭柱子釘紮起來的柵欄。甚至連頂棚也被柵欄取而代之。與其說它是一間屋子,還不如說是“籠子”更準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