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又找來大堆柴火新增到火中,簡陋的營地亮堂了很多。
眾人圍看著那個身著血衣的假人,一時間全都沉默不語,各自沉思著。
周立瑋首先打破了沉寂,他皺起眉頭,用滿是迷惑的目光看著白劍惡:“難道有人一直在跟著我們?”
白劍惡黑著臉不搭腔,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非常地不好。
嶽東北站在一旁,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他時而搖頭晃腦,時而喃喃自語,對別人的對話充耳不聞。
羅飛此刻則蹲下了身,仔細檢查著假人及其身上的衣物。假人做得很粗糙,只是大概扎出了個人形,所用的枯枝雜草在叢林裡隨處可見。衣物上因沾了大片的血跡,已開始板結發硬,同時散發著明顯的血腥味。
羅飛用手在衣物上四處摸索著,不漏過任何一個角落。忽然,他似乎有了什麼發現,從褲兜口揀出了一樣東西,送至眼前端詳著。片刻後,他開口說道:“我知道薛明飛的死因了。”
“哦?”這句話立刻引起了周立瑋的興趣,他蹲著湊過來,看清了羅飛手中的東西,“這是……螞蟥?”
“不錯。”羅飛點點頭,“雖然只是一具乾癟變形的殘屍,這正是盯咬過嶽先生的那種大螞蟥。”
“那薛明飛就是被這種螞蟥盯咬,以至於大量失血而死?”周立瑋豁然開朗,“難怪在他身上會找不到失血的創口。”
“而且肯定是相當多的螞蟥。這些螞蟥吸了血,又被殺死碾碎,於是薛明飛的血就到了雨神像裡,到了這衣服上!”羅飛一邊說,一邊站起了身,把螞蟥遞到白劍惡眼前:“白寨主,你不看一看嗎?”
白劍惡卻不為所動地“嘿”了一聲,說道:“螞蟥,這我早就知道了。”
羅飛先是一愣,隨即心中瞭然:是了,是了!那天祭拜典禮之後,白劍惡一定會檢查雨神像的機關,那裡多半也能找到螞蟥的殘軀。
卻聽白劍惡又咬著牙說道:“薛明飛怎麼死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到底是誰幹的?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周立瑋在一旁點點頭,沉吟著說道:“浴血的神像,剝皮的活蛇,穿血衣的草人,他的手段倒是越玩越玄虛了。”
“什麼?”一直自顧自思索的嶽東北突然一激靈,“你說什麼?剝皮的活蛇?”
“你剛才沒看到嗎?”周立瑋撇了他一眼,“被白寨主扔到火裡去的那條蛇,是被活生生剝了皮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在幹什麼!”嶽東北興奮地大叫起來,“哈哈哈哈,融古通今,我真是個學術奇才!”
他的笑聲實在與此時的氣氛格格不入,白劍惡冷冷地看著他:“那你倒說說,他在幹什麼?”
“這是一種象徵,更是一種警告,復仇的警告,來自那被封存已久的可怕力量。”嶽東北說到這裡,故意停住了口,顯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周立瑋頗看不慣他這般姿態,很不耐煩地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什麼象徵?你趕緊直說吧。”
嶽東北帶著詭異的笑容,一字一頓地吐出四個字來:“剝-皮-揎-草!”
“什麼?”羅飛沒有聽明白,其他人也都是面帶迷惑。
“這是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發明的一種酷刑。”嶽東北解釋到,“就是把犯人的皮整張剝下來,然後在人皮裡填上稻草,用竹竿挑起,示眾立威。”
此情此景中,忽然瞭解到如此殘酷的刑罰,眾人全都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來,看著腳下那個枝草紮成的假人,心中陣陣發悸。
剝了皮的蛇,填著草的假人——剝皮揎草!這些怪異行為所要表達的真的就是如此恐怖的涵義嗎?
片刻的沉默之後,周立瑋向嶽東北質疑道:“朱元璋的酷刑。這和你一貫宣揚的那套惡魔理論又有什麼聯絡呢?”
“你現在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嶽東北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回答,“剝皮揎草的酷刑是朱元璋首創的,但並不意味著只有朱元璋用過。李定國也是這種酷刑的偏好者之一,而且在李定國軍中,剝皮揎草的刑罰有著特定的施加物件,就是那些賣主投敵的叛徒。”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嶽東北突然加重了語氣,同時翻起眼皮看著白劍惡,顯然是有所隱喻。
羅飛心中一動:白劍惡等人的先祖都是李定國的部屬,李定國兵敗身亡時,這些人沒有力戰,而是選擇了投降清兵。
白劍惡的眼皮驀地跳了一下,然後他定神壓住情緒,陰著嗓音說道:“嶽先生,你覺得我們對你說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