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
羅飛好奇地湊過頭去:“這是什麼東西?”
“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這應該是李定國當年親手書寫的札記!這對我的研究簡直太有價值了!”嶽東北眼放異光,急吼吼地看向白劍惡,“白寨主,這樣的東西你還有多少?趕快都拿來讓我看看!”
白劍惡的反應卻有些出人意料,只見他轉頭看向吳群,板起面孔問道:“怎麼回事?這是從哪裡來的?”
吳群則是一臉的茫然:“我……我也不知道啊。”
羅飛聽出有些蹊蹺,問白劍惡:“怎麼?這張紙不是你們的嗎?”
白劍惡搖搖頭:“這些地圖我們三個昨天還看過,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張紙來?”
趙立文在寨主面前極少說話,此刻忍不住插了一句:“難道是夾在羊皮當中,我們一直沒有發現?”
白劍惡沉默了片刻,然後不置可否地搖搖頭,又問嶽東北:“這紙上寫的些什麼?”
“所謂札記,其實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日記了。我們剛才在討論磨盤山戰役,巧得很,這篇札記似乎就是在戰役當天的夜裡寫的。我念給你們聽聽啊。”嶽東北搖頭晃腦,開始念頌宣紙上的文字來,“磨盤山一役,餘籌謀多時,心竭力苦。今日終得良機,三伏有序,埋雷於谷。若敵盡入,初伏乃發;燃地雷,二、三伏乃發。首尾擊之,敵盡矣!不意肖小洩密,功虧一簣,三軍浴血,餘心痛切!唯所慰者,餘獨入賊群,斬數十騎,自傷七處,終力擒盧逆於陣前!明日卯時,必依軍律,施拔舌刑,以告亡士之靈。”
由於都是文言文,羅飛等人聽得並不是很明白。吳群和趙立文更是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所云。白劍惡“嘿”了一聲,說道:“嶽先生,你就別賣弄文字了。我們都是粗人,你直接給講講是什麼意思吧。”
嶽東北神色得意:“好吧,那我就給你們翻譯翻譯。這段文字的前半部分,是李定國在自述磨盤山戰役的前後經過,大致也就和我此前說過的情況差不多。後半部分有點意思,原來這李定國拼死衝入了吳三桂的軍中,殺了幾十個敵人,自己也負了七處傷,終於把洩漏軍情的盧桂生活捉了回來。他準備在第二天早晨對這個傢伙實施拔舌的刑罰呢!”
“斬數十騎,自傷七處……這個李定國真是勇猛過人。”羅飛先是讚歎了一句,又問道,“拔舌的刑罰有點奇怪啊,以前倒沒有聽說過。”
“嘿嘿。”嶽東北陰森森地笑了兩聲,“這是李定國所創的刑罰,凡通敵洩密者,將會被用活生生拔掉舌頭的方法予以處死。”
屋內出現短暫的寂靜,眾人想象者受刑者的慘狀,都隱隱有些頭皮發麻。
周立瑋最先嘆道:“洩密者固然可惡,可這樣的刑罰,未免也太殘酷了些。”
嶽東北“嗤”地一笑:“李定國的殘酷,你現在只不過知道了些皮毛。他如果不殘酷,又怎會背上惡魔的名聲?他不殘酷,哈摩族又何至於對其憎畏如鬼怪,即使他死了,還要加以最惡毒的詛咒?嘿嘿,現在血瓶被打破,我真想看看哈摩族人在復活的惡魔面前如何恐懼顫抖呢。”
嶽東北的這番話似乎讓在場眾人都有些反感,羅飛更是正色直言:“嶽先生,我先不管你的理論是否荒謬,你簡單地把‘李定國’定義為‘惡魔’已有些欠妥。我不懂歷史,但現在看來,即使李定國的性格中有邪惡暴虐的一面,他的機智和勇猛也是不容抹殺的。而且從民族大義上來說,他應該是我們漢族人的英雄。”
嶽東北卻並未有所收斂,他晃著自己的肥腦袋:“民族大義?我們現在不談民族大義,羅警官忘了嗎,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揭開惡魔的秘密。不過有一點很好,至少你開始對李定國這個人感興趣了,相信以後你會在探索的過程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請把你手中的那張紙還給我吧。”白劍惡冷冷地打斷了嶽東北的話,“我們的祖輩都是李定國將軍的部屬,你今天的話似乎太多了點。”
果然,吳群和趙立文也正對著嶽東北怒目相向,後者突然想起龍王廟前對方亮刀的那一幕,這使得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再多說什麼,悻然把那頁札記交到了白劍惡手中。
“先把它收起來。”白劍惡把札記轉交給吳群,“回去好好翻查一遍,看羊皮裡還有沒有夾著其它東西。”
然後他又看向羅飛三人,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如果雨停了,那我們就明天上午八點準時在龍王廟前集合,按計劃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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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附註:史料中在磨盤山一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