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小聲的抽泣著,拍著白姨娘的手點著頭,若是不知道此間情境者,沒準都以為這是交代後事呢。
“大夫還沒來嗎?”尤氏略略止了哭聲,揚聲問道。
“大夫來了,太太。”銀蝶趕緊上來回報。
此時的大夫已經在廂房裡看見了翠縷和紅藕的慘狀,被這一下子唬的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從沒見過這麼慘的事。這兩個丫頭被打的這副模樣,這哪裡還能活得下去。
那大夫嚇得連連搖頭,說趕緊準備後事吧。根本不肯再多看一眼,那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如何來的。大夫一邊嘴裡罵著晦氣,一邊匆匆的往外走,還沒走出去,就讓尤氏使人攔了下來。
大夫無奈的被攔住,此時再想出去怕是不能了,於是只得跟著下人去見尤氏。
尤氏坐在堂中主位,端著茶杯也不說話,只是低垂著眼簾,抿了一口茶,這才緩緩的抬起眼來。
“太太。”那大夫看著這架勢也不敢怠慢,趕緊上前行禮。
“你今日在我府中可見著什麼了?”尤氏似是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話。
就是這一句話,嚇得那大夫後背的衣裳都溼透了,他趕緊回道:“什麼都不曾見過,不過是一個姨娘偶感風寒罷了。”
“是了,就是這麼個意思。銀蝶,賞。”尤氏深深的看了那大夫一眼,說著一擺手。
銀蝶就拿了一封銀子出來,塞進了大夫手中,再著人穩妥的送了大夫出得府去。
“哎……”那大夫走後,尤氏身上的氣勢就都卸掉了,在這寧國府中當了這些年的太太,即使她曾經是小門小戶的女兒,現如今也是能撐起這一時半刻的。為了這寧國府的名聲,她不得不威脅那個大夫,不然這些糟心事傳了出去,這府裡的哥兒姐兒就沒臉活著了。
“太太,碧蓮和紅藕怎麼辦?”銀蝶憂心的問著。
“先吊著命吧,能活多久是多久。”尤氏也嘆了口氣,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看她們能不能挺過來。
尤氏將所有丫鬟婆子都遣了出去,她獨自坐著想著心事,自從老爺添了毛病之後,她是將這寧國府裡上上下下都管得如同鐵桶一般。當日她抓到了兩個碎嘴的婆子,就在私下裡瞎說老爺的瞎話。她氣得直接堵了嘴在寧府所有下人面前打了十板子,又當眾扭去了官府,這才算是給他們立了個規矩。
從此,這寧國府的下人都老實了很多,更沒有人敢去外面傳瞎話,將這府裡的風聲露出一星半點去。尤氏又將大部分的婆子都打發了出去,就留了幾個得用的,丫鬟們留下的也多是家生子或者是死契的,因此關於賈珍的事竟是除了這寧國府中水深火熱的眾人以外,沒人知道了。
賈珍在姨娘丫鬟身上發洩了一通之後,只覺得情緒平和了許多,於是他閒閒的往書房走去。進了書房,賈珍惡狠狠的盯著掛在正中的那一軸美人圖,吩咐身後的小廝道:“去叫蓉兒媳婦來伺候我筆墨。”
小廝頓了一下,卻還是轉身出去往蓉大奶奶的院子裡走,這糟心的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無奈他只是個奴才。
“大奶奶,老爺叫您去書房伺候。”寶珠走進來房來說道,只是臉上那神情怎麼看都是驚恐。
“知道了,去回話說我這就過去。”秦可卿本在榻上靠著,聽到寶珠的話,身體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卻還是站了起來。
“給老爺請安。”秦可卿給賈珍行了一禮,就垂首站立等待賈珍的吩咐。
賈珍坐在書桌前穩如泰山,只是拿著筆隨意的蘸上墨汁塗鴉著,也不說話也不抬頭看秦可卿。
秦可卿抿了抿唇,走上前,牽起袖子站在賈珍身邊幫著他磨墨,又給香爐中添了一勺子香料,這才重新站在了賈珍的書桌前。
此時,賈珍抬頭看了秦可卿一眼。啪的一聲,一個耳光就抽的秦可卿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磨個墨都磨不好,你就跪在那裡磨墨吧,什麼將這墨磨得我滿意了,你什麼時候再起來吧。”賈珍收回手,又開始重新寫起字來,彷彿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秦可卿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抖著手開始磨墨,臉上熱辣辣的疼,她也不敢多摸一下。她咬著嘴唇不肯發出一絲抽泣,眼淚卻一滴滴地落進硯臺之中。
兩年間,秦可卿忍受了無數次賈珍沒有來由的怒火,每每到最後總是她要遭受這無妄之災。她也不明賈珍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可是面對賈珍這個公公,秦可卿沒有一丁點的反抗念頭。
對於賈珍的每一次折磨,秦可卿都是默默的忍受著,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