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已經夠複雜了,他偏又要來添亂。
她想不想,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因為他總能誘拐到她想。
“我們……來談點正經的……你不是因為擔心我……所以才來的嗎……”
他終於稍微停下攻勢,抬頭看她,扯著唇角,要笑不笑的問:“談點正經的?什麼正經的?不會又是要跟我講一個‘感人’的故事吧?”
“啊?呵呵呵……怎麼會呢……”她本來還沒想到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的,不過被他充滿威脅性的目光一掃,她就想起來了。
許久許久以前,他們第一次發生“姦情”,那時雖然開始得很意外、過程很混亂、結果很……呃,美好;但也從此被他這個麻煩給纏上。有一次她心情很差、很不想理會他,可他偏又出現賴著不肯走,於是她很委婉正經的跟他說:“今天,我要跟你說一個很感人的故事。”好故事不在內容多,“給我滾”三個字便足以道盡其“感人”的精華。
確實是一個“趕人”的故事……這是來自於網路上的一個冷笑話,由於非常冷,所以他不僅笑不出來,還被氣走了。於是奉嫻發現這個“感人故事”威力真是非常強大,他都被“感動”得離開了,還離開了好久……那一次,他足足有八個月零二十三天沒出現。你可以把那段時間稱作冷戰期,雖然分離時沒有大吼大叫互相指責咆哮,但他們確實算是吵架了(奉嫻不願承認是她單方面氣走了他)……“今天沒有‘感人故事’ ……我只是……沒心情……”她輕喘,不再那麼用力推拒他,放軟了音調,很臣服的模樣,帶著淡淡的無奈。
“你不想做,我們今晚就不做。你知道,我雖然喜歡引誘你,卻不曾真正強迫過你。”他仍然在吻她,將她雪白的身子種出一顆又一顆草莓,但不再那麼熱力十足的放肆了,動作變得很溫存。“我只是突然擔心你,想陪你一會兒。”
他知道她的把戲,她最懂得如何善用她足以欺騙世人的溫柔外表,以達到她想要的目的。他認為她這一套用在他身上是沒有用的,可是卻又樂於在她努力作戲時,給面子的加以捧場一下,最終都會順了她的心意。
“與其擔心我,你還是多擔心自己一點吧。”她輕嘆。
他笑,停止親吻,轉身將她壓在大床上,頭枕在她豐潤綿軟的胸口。低聲道:
“唱首歌給我聽吧。”
“我只會唱那麼一首,你知道的。”她不擅長唱歌,曾經跟師姐妹們去唱過幾次KTV,發現自己音準很差,老是抓不到key ,而且唱出來的大多是抖音,簡直不堪入耳,以至於這方面的興趣始終沒有培養成功。
“我就只想聽那一首。”他也知道她歌唱得很差,唯一還能入耳的,就那麼一首,那還是因為她比較常唱的關係,於是就唱得有點像樣了。
奉嫻覺得這個人直一是太對她予取予求了,沒有回應,不打算理他,免得寵壞了他,害得自己下半輩子翻不了身。
“唱吧,我就要走了,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許,就不再出現了……”
哀兵之計都使出來了。她看著天花板,打算拒不屈服,沒發現自己的雙手正輕輕梳撫著他的頭髮。
“嫻……”
這不是屈服,這是應付,奉嫻這樣告訴自己——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花非花· 白居易作)短短的歌詞,反覆的吟唱,從初時的走調唱到逐漸順耳,輕輕的、低低的,音色朦朦朧朧,似有若無。明明是溫柔的聲音,在昏暗的燈光下卻有著清冷的效果。
十一月下旬,屬於深秋的寒意,正在這華麗精緻的套房裡瀰漫著……
第四章(1)
金鬱騏眨著酸澀的雙眼,動作有些遲緩的起身,緩緩移步走入浴室裡,卻不太敢正視鏡子裡的自己;怕自己一點二的好視力會讓他看到不想面對的事實,進而引發驚聲尖叫的不優雅行為。青白的臉色、浮腫的眼袋、乾燥得脫皮的嘴唇,當然,他那一向黑白分明的杏仁型桃花眼也沒有逃過一劫,如今肯定爬滿可怕的血絲……宿醉啊,真是要命!
他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喝酒。同樣屬於刺激性的飲料,他通常寧願多喝幾罐可樂,然後每天多在健身房消耗半小時。而他能勉強接受的酒類是雞尾酒或香檳,至於那些酒精濃度高的、象徵男人血性的烈酒,他向來是敬謝不敏、退避三舍的。他覺得喝烈酒就像在吞火,而他可從來沒有打算去馬戲團謀職表演吞火或噴火這種把戲。
當然,身為大男人,面子還是要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