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何朝露忽然來了,林梵行本來還想著要不要給他清理一個客房。
但是何朝露很直接地說:“我睡傾城的房間,你別管了。”
粱傾城也沒有說什麼。林梵行看了他們一眼,只好悄無聲息地回自己房間了。
林梵行在房間的地板上呆坐了一會兒,忽然聽見外面有嘻嘻哈哈的聲音,就有些好奇地探出頭,外面客廳的燈還亮著,何朝露提著一大瓶紅酒翻箱倒櫃地找酒杯,粱傾城呵斥他幾句,最後乾脆把他攔腰抱起來,噔噔噔上樓了。
林梵行忙關上門,耳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刻意放低的聲音:“梵行都睡了,你消停一會兒。”
林梵行這會兒只恨自己沒有真的睡去,所以那些嘻嘻哈哈的聲音還是要若有似無地往他的耳朵裡鑽。
他揉了兩團紙塞進耳朵裡,趴到床上玩手機,竭力地要把自己的思維往別的地方拽。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還是會感覺到一點淡淡的失落。
一直到很晚他才睡去,然而第二天早上又醒的格外早,他半眯著眼睛,赤著腳跑去一樓的衛生間尿尿。
在經過沙發時,偶然瞧見了一抹手機微光,林梵行揉揉眼睛,看見了粱傾城縮在沙發裡的半張臉,然後瞧見整張沙發被放平,上面蓋住厚厚的羽絨被。地上還放著一雙拖鞋,一杯茶,一個菸灰缸。
林梵行說:“早上好。”
“嗯。”粱傾城應了一聲。
林梵行跑去尿尿,停了一會兒才又回來,他甩著手上的冷水,停在粱傾城的床邊,蹲下,睜圓了眼睛看著粱傾城,半晌用家鄉話含糊地問:“你咋睡這裡了?”
粱傾城沒聽懂,把手機放在一邊,疑惑地看向他。
“唔,Why don't you sleep in the bedroom?”林梵行整個人都睡迷糊了。
粱傾城繼續皺眉,不過這句話好歹聽懂了,他說:“我房間裡睡著別人呢。”
林梵行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眼珠子轉了幾圈,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可能是錯誤的,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
地板溫暖而潔淨,上面還鋪著羊絨毯,林梵行微微一笑,半蹲在沙發旁邊,一隻手支著床墊,他穿著寬大的襯衫,雪白的袖口滑落下來,露出一截春筍般潔淨的手腕。
粱傾城凝視著他的臉,目光又略過他的胸口,衣襟微開,春光乍洩,粱傾城瞳孔微微緊縮,呼吸也微微重了,語氣倒是還很從容:“怎麼?又想開了?”
林梵行心情莫名地很好,他閉著眼笑了一下,不傻裝傻:“你說什麼?”
粱傾城伸出手把他攬到自己身前,聲音很低:“小東西。”
二樓傳來極輕微的咳嗽聲,粱傾城很快鬆開他,而林梵行也忙站起來,很利索地收攏衣衫,收斂笑容,悄無聲息地溜回自己房間裡了。
之後的幾天,何朝露就一直呆在梁宅,而粱傾城則如平常那樣工作,依舊是早出晚歸,有時候好幾天不見蹤影,不過和以前不同的是,每次回來都要帶很多好吃好玩的。
林梵行開始在漢皇工作,他的工作性質很雜,有時候是給某個小明星做助理,有時候有時給劇組送盒飯,甚至有時候還要客串臨時演員。所幸他現在心態放得很正,倒也不計較那麼多。
這一天他在某個劇組裡佈置燈光,忽然就瞧見了洛雲。
當時洛雲被兩三個學生簇擁著,吵嚷著要合照,旁邊的經紀人十分兇悍,倒是洛雲本人十分謙和地給他們簽名,然後打發他們離開。
兩人見了面,各自都非常驚訝,當著眾人的面,他倆都沒有多說什麼,當天拍攝結束後,洛雲領著他去附近的咖啡店聊天。
“你怎麼混成這個樣子了?”洛雲臉上還殘留著一點妝,嘴唇嫣紅,頭髮鬆散,幾乎垂下來遮住眉毛。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林梵行:“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你的訊息,我以為你發達了就把我忘了呢。”
“哦。”林梵行捧著一杯熱咖啡,含糊地應了一聲。洛雲的保姆車還停在外面的街道上,經紀人囑咐兩人不要聊太長時間。
洛雲睜著一雙杏眼,身體微微前傾,匪夷所思地看著林梵行:“你不是攀上了梁老闆了?我的天啊,他連個角色都不肯給你,就安排你在劇組裡打雜?”
林梵行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只好說:“以前有過一個角色,後來又換人了。”
“他給過你多少錢?給你買車了嗎?”洛雲機關槍似的發問。
“沒有……”林梵行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