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梵行在萬年不變地穿著那件羽絨服。
車庫的門鎖被冰雪凍住,粱傾城懶得擺弄,乾脆領著他們兩個步行去。何朝露哼了一聲,將斗篷的帽簷拉得更低,幾乎遮住了整張臉,才靠在粱傾城身邊,慢吞吞地往前走。
林梵行跟在兩人身後,忽然就有點後悔了。梁、何二人小別勝新婚,自己跟著湊什麼熱鬧呢。他有些艱難地跟著走了幾步,忽然跑到粱傾城身邊,低聲說:“梁先生,我想回去了。”
粱傾城沒有看他,只是暗地裡輕輕地握了林梵行的手指,隔著一層手套,不算很用力。
“沒事。”粱傾城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安慰他的話。
三人在包廂裡坐下,何朝露站在衣架旁,十分隆重地拆解他那一套行頭,最後脫得瘦仃仃的,只剩下一身米白色的粗線毛衣。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對著亮晶晶的案桌,拿出手機開始自拍。
林梵行把外衣搭在椅背上,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兒,也開始玩手機。
粱傾城去點了菜回來,瞧見桌上的情景,不由得嚴肅了語氣:“把手機收起來。”
林梵行乖乖地把手機放到一邊了,起身幫三人倒飲料,何朝露充耳不聞,唰唰唰地給自己拍照片,最後把手機裝進口袋裡,又趴到粱傾城身上,摸出了他的手機,繼續單手支頤,搖頭晃腦地自拍。
林梵行終於明白,為什麼粱傾城的手機裡面全都是何朝露的照片了。
服務生送進來幾樣餐前點心,都是做的很精緻的花朵形狀,林梵行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也只是安安靜靜地坐著,不露出一點好奇的模樣。
何朝露終於在粱傾城的再三呵斥下收起了手機,他興致很好,指著一盤白色的薄餅給林梵行推薦,自己拿起一塊嚐了嚐,笑道:“這是糯米和酒糟做成的,我很喜歡,可惜不能多吃,會發胖。”自己咬了幾口,隨手遞給了粱傾城。粱傾城正在打電話,接過來三兩口吃完了。
林梵行低下喝飲料,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的樣子,但是心裡還是有一點不舒服。
接下來正菜端上來,林梵行未免暴露自己的情緒,只好埋頭吃菜,粱傾城以為他餓壞了,還專門給他多加了幾道菜,把林梵行撐得差點暈過去。
好容易一頓飯吃完,飯菜撤掉後,又端上來水果和花茶。這會兒何朝露和粱傾城終於開始敘離別之情。何朝露講述自己在紐約的拍片經歷,又翻出手機給他看照片,笑嘻嘻地說自己被人搭訕的過程,又扳著粱傾城下巴,扁著嘴巴問:“那你想我了嗎?”
粱傾城既尷尬又無奈,匆匆掃了林梵行一眼,見對方正低頭玩手機,他說:“當然想。”
“那你一天想我幾次呀?”
林梵行眉毛微動,心裡替粱傾城回答:“我早上想你兩百次,中午想你兩百次,晚上想你二百次,一天要想你六百次呢。”
但是粱傾城只是不耐煩地說:“從我身上下來,再訕臉我就揍你了。”
何朝露在他面前完全就是個纏人又胡鬧的小情人,從粱傾城身上下來後,他又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木盒,就是今天早上砸小周的那個。
“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何朝露獻寶似的拿給他,開啟來,裡面是兩枚亮晶晶的鑽戒。他倆各戴了一個,何朝露喜滋滋地比劃了一陣,猶嫌不夠,問林梵行:“好看嗎?”
林梵行抬頭,兩枚鑽戒在燈光下閃耀著炫目的光輝,他愣了一下,勉強說:“很好。”他又仔仔細細地看了對面的兩人,都是很體面很優雅的男子,一個高大英俊,一個秀美豔麗,眉梢眼角里流露出相同的神情。
林梵行強笑了一下,忽然說:“梁先生和何老師長得有些相似啊。”
何朝露下巴一揚:“夫妻相。”
林梵行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粱傾城的神色馬上就變了,他轉過臉很兇狠地瞪了何朝露一眼,全是警告的意味。何朝露本來還嬉皮笑臉的,忽然被他這麼一瞪,神情也有些沮喪,冷淡地別轉過臉,不搭理他了。
本來很祥和的氣氛,忽然弄得冷冰冰的。
林梵行勉強講了幾個笑話,也無法挽回尷尬的局面,最後三人結賬起身離開。何朝露繃著臉一件一件地穿衣服,他的衣服有點複雜,自己擺弄了一會兒,粱傾城走過去,給他整理衣領,又彎下腰繫紐扣,嘴唇輕輕地在他額頭上碰了一下,何朝露才微微一笑,眼圈還有些發紅。
回去之後,三人都有些困了。林梵行平日裡用一樓的浴室洗漱,而粱傾城的臥室裡自有衛生間,兩人互不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