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英俊的眼睛閉上,他心平氣和地說:“這樣就好,我喜歡你快樂的樣子,以後我在或不在,你都要這樣……”話沒說完,林梵行嚶嚀一聲,捂住臉頰。
梁傾城看不見他,只好很無奈地嘆氣:真是個水做的人,想了想又說:“我想吃粥。”
林梵行唔了一聲,起身拿起飯盒,抽抽嗒嗒地說:“想吃什麼味道的?”
“墨魚。”
林梵行手裡端著不鏽鋼方盒,從口袋裡拿出墨鏡戴上,無精打采地走出去了。
梁傾城剛走十幾分鍾,兩個警員就推門走進來,公事公辦地開始做訊問。一開始只是無關緊要的問題:你的公司是何時成立的?初期股東成員都有誰?公司主要收入來源是什麼?然後又開始旁敲側擊地訊問洗錢案的細枝末節。
梁傾城一言不發,他不知道案件的進展情況,最好的自保方法就是不說話。那兩個警官見他態度固執,不由得十分火大,拿一些慣用的手段來嚇唬他:你以為自己不說話我們就拿你沒有辦法?你最好態度老實一點,不然誰也不能保證你在醫院能平安呆到幾日?
吳千帆談笑風生地推門而入:“怎麼?兩位警官還要殺人滅口嗎?”
吳千帆是出了名的律師,在政法界享有很高的知名度。老法官們和他很有交情,年輕的警員們則都知道他很難纏,言語略不留神就要被他抓住把柄了。
那兩人很識趣地走了。
吳千帆繞著床,觀賞大熊貓似的,把梁傾城全身都瀏覽了一遍。發現梁傾城此刻已經成了一具行屍走肉,他感慨之餘,又有些竊喜。健康的梁傾城是天之驕子,是讓其他男人都自慚形穢的存在。而此時他的落難,無疑順遂了許多人的心意。
吳千帆拉過一張摺疊椅放在床邊,大刀金馬地坐下,三分真七分假地解勸道:“老弟啊,放寬心。”
被包裹得宛如木乃伊似的梁傾城,此時保持著很好的風度和教養,微微頷首答謝:“多謝。”
“你的案子我問過了,並不是很嚴重,一是時間過去那麼久,很多直接證據都毀了,二是當時經手財務的人不是你,檔案上也沒有你的印鑑。你只管安心養病就是了。不過漢皇會面臨很重的罰款,這就很難辦了。”吳千帆好心好意地跟他傳達外界資訊,又寬慰道:“不過錢財乃身外之物,梁先生是豁達之人,肯定不會介懷,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最後幾句已經是風涼話了。
梁傾城沒搭理他。
他們倆雖然合作共事過,其實沒什麼共同語言。吳千帆語帶尖酸地說了一系列客套話,終於無話可說了。然後兩人很尷尬很鎮定地在病房裡待了一會兒。林梵行終於很及時地回來了。
“啊,吳叔叔。”林梵行很驚喜地叫了一聲:“你來啦。”
病房裡重新恢復了愉快和諧的氣氛。林梵行熟練地給梁傾城餵飯,輕聲細語地跟吳千帆話家常:“家裡的事情一團糟,我自己顧不過來,常常急的掉眼淚,吳叔叔也不來管我。”林梵行說這些話的時候,穿著雪白的長袖襯衫,袖口高高挽起,烏黑的鬢角被汗水打溼,宛如舞臺上嫵媚的戲子一樣。
真是奇怪,吳千帆心想,他並沒有整容,怎麼越來越漂亮了,並且美得出塵絕豔,高不可攀。吳千帆柔聲解釋道:“這可是冤枉我了,我何嘗不想盡心呢?只是在你跟前獻媚討好的人太多,哪裡輪的上我?”
林梵行嘴巴一抿,斥道:“放屁!”
梁傾城一言不發地別轉過臉,湯勺送到嘴邊,他也不張嘴。
“你不吃啦?”林梵行湊到他耳邊輕聲問。梁傾城嗯了一聲:“累了。”
林梵行忙起身收拾碗筷,細細的腰身在病房裡格外動人,他擦了擦雙手,俯下身看梁傾城:“要尿尿嗎?”
梁傾城有些尷尬,簡短地說:“不;謝謝。”
林梵行笑了一下,給他整理枕頭被角,囑咐他休息一會兒,然後轉身對吳千帆說:“吳叔叔,我送你出去。”
吳千帆早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了,此時才含糊地應了兩句,呆呆地隨著他走出了醫院。
林梵行送他到停車場,並且拉開車門坐進去。吳千帆很驚喜:“找我有事?”
林梵行高深莫測地一笑:“一起吃頓飯。”
此時的林梵行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天真淳樸的男孩,吳千帆也不會以為他真的只是跟自己吃飯。但是能為林梵行效勞,吳千帆覺得是一件挺開心的事情。
陽光灑進車廂內,林梵行把座椅放倒,隨手戴上墨鏡,很懶散